那悬崖壁道上全是岗哨,若是走这条路,必然麻烦的很,白氏望着山寨顶上的山壁,决定从山顶直直下到寨子里。
在山中游走毕竟是白氏的强项,虽然她现在是人身,但并不影响她的脚程,区区一座独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白氏已经站在了山顶。
她打量着山顶到寨子的距离——这寨子隐藏的十分好,即便从山顶看去,也大半也藏在那壁凹里,让人看不清全貌。
易守难攻,找了个非常好的位置,想也知道不会是先前那个土匪头子的脑子想得到的安排。
不过,管他什么位置,先进去再说!
想着,白氏带着黄七纵身一跃,黄七自认没这姑娘胆子大,紧张的毛都炸起,一双爪子紧紧抓着白氏的衣袖,下坠时的风险些将他吹走!
渡口旁喝酒的众人正敞怀高歌,其中一人望着山顶上一个小小的白影飞落下去,醉眼朦胧嘿嘿一笑指着说:“好大一只鸟!”
其余人等皆闻言一瞅啥都没看到,有人接话:“比你的大吗?”
一时间一群糙汉哈哈大笑,都没当回事。
而白氏已经稳稳落在悬崖壁顶之上,一手拉着黄七,一手扣着崖壁,两脚一撑,将身形隐在山壁之内。
白氏望着下面火把一簇一簇,到处都是,把整个山崖壁内照的很是明亮,放眼望去全是哨岗,要不是她爬的高,又是贴着壁顶的,不然早被发现了。
她心想这么撑着不是个事,于是将黄七放到一处山顶的蝙蝠洞里,嘱咐他等在这里,她下去看看情况。
空出了双手,白氏行动方便了许多,不一会儿已经沿着崖壁往里面爬去,活像一只壁虎。
在壁顶上打量整个寨子,分里外三层,第一层全是岗哨,火把通明照亮了视野。
第二层是寨子的大门和前院,有人把守,也有人在吃吃喝喝,消磨度日。
第三层更像个碉堡,在最里面,左右各一个,用来从高处打量整个寨子,碉堡正中是一座大房屋,推测应该是燎爷的住所。
白氏琢磨着,得先挪到碉堡后方,才能避开那里面的视线,而且得快,万一里面的人出来一抬头她就暴露了。
想着她手脚并用,飞快地朝着崖壁深处爬去,若不是秉着“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她着实懒得费功夫在这石壁上偷偷摸摸。
如果文英在,估计那女人直接一剑劈过来了事,想起文英,白氏的情绪不由得低沉了些。
没想到找她这一路,还真是有点波折。
现在唯一知道的是她的契约还在,还散发着幽幽红光,说明她没有生命危险。
也不知道在鹤城能不能找到她……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白氏已经越过了碉堡,她轻轻一跳,落在了整座寨子的后方。
回头望去,燎爷所在的那所高屋就在自己眼前,里面还有些微弱的灯光。
这老匪头儿居然还没睡?
不管了,先下手再说!
还能治不住他一个区区匪首不成?
想着,她轻轻一跃,站在了高屋的木窗旁,悄悄往里探看……
昏暗的油灯一明一灭,扑闪了两下,一个高高大大的汉子,不胖但也绝不瘦弱,他的络腮胡子被梳理的整整齐齐,头发也被干净地编起来坠在身后。
他穿着文人的长袍,此刻正就着油灯,提笔在纸上写些什么。
这哪儿像匪首,分明一副文人雅客的模样。
白氏有点意外,这就是传说中的燎爷?
听闻那夺了他舍的文臣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真就不太像啊!
正想着,忽听燎爷忽然开了口:“来了即是客,哪有躲于门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