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式车厢里,人群哄哄闹闹,众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等了半宿车也没见动,不禁等的有些不耐烦。
虽然已经是初冬,但人全部挤在一起,又热又闷又难闻,有些人已经开始受不了了,尤其是那些没有座位,站了一路的人们,已经叫着嚷着要下车。
列车员一遍一遍安抚着,结果只是招来更多的不满。
莫云霄这边正为这发现而惊诧不已,心想难怪师父让自己不要上车,不禁觉得幸好自己是听话的乖徒弟的时候,便听闻车后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不由得往后排车厢走过去看看。
他的位置是二车厢,五车厢开始才是乘客的位置,他沿着凹凸不平地路走了过来,刚刚走到四车厢,只听得车门咔嚓一声,五车厢的门被打开了!
莫云霄见状心知有人要下车,回想起刚刚看到的,他边跑边大喊着:“别下来!下来会死!”
可惜话晚一步,已经有个莽撞大汉纵身一跃跳下了车,莫云霄后怕地捂着双眼,想象着眼前鲜血四溅的场面,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四分五裂……
可是,没有喊叫,没有痛哭,竟然出乎意料地平常,周围的人声也越来越多,莫云霄裂开一根指缝眯着眼睛看去——陆陆续续有十几个人下车了,有男人有女人,他们倒也没走远,只是想着下来喘口气,活动活动。
原本下一站就可以到家的,结果被困在了这里。大汉心想着,不由得暗骂了一句,那车厢里越待越憋屈,要不是臭婆娘拿了银钱非要回家,他才懒得跟着来受着鸟气。
他在鹤城混的好好的,就是这女人最碍事。
想着他又瞪了身后穿着蓝布素褂的老婆,朴实的女人正在给怀中的孩儿整理衣服,毕竟车外比车内要冷很多。
大汉托着腮,靠在车厢上,琢磨着怎么把她的行李偷过来才好,这像他直接返回鹤城,再不管这俩拖油瓶的破事。
抬眼却见一富家公子哥懵懵怔怔地走了过来。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汉子打量着莫云霄心里寻思着,怎么这么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莫云霄停留在汉子面前,细细看着他,确定这汉子的确毫发无损,不禁琢磨,奇怪了,难道这里没事?
汉子也不理会他,随意一瞥就看见了莫云霄怀中的金表,不由得偷心暗起——这小白脸身上,看来能捞点油水。
想着,他自然地往莫云霄肩膀上一搭,一副熟络样子让莫云霄为之一愣。
“这位公子哥儿,我看你好生眼熟啊,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汉子先开口道。
莫云霄憨实地转动脑瓜,最后老老实实地摇摇头。
汉子嘿嘿一笑,抬手示意他凑过来听,莫云霄狐疑地凑了凑,只见汉子附在他耳畔道:“鹤城,烟花巷。”
另一只手已经趁机摸向了莫云霄的怀表,轻轻一提就将挂钩取了下来,攥进了手心里。
莫云霄一听不禁甩开了汉子的手:“瞎说什么呢?”他去烟花巷干嘛?
汉子忙拍拍自己的脑袋歉意地道:“哎哟,你看我这记性,认错人了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