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禅在茗香苑跟谢母一直话到金乌西沉,才起身回飞鸟阁去看裴翊。
谢母把谢知禅送到院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离去,才依依不舍地回了房。
尤嬷嬷欲言又止,谢母见了说道:“嬷嬷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的,想说什么便直说吧。”
尤嬷嬷便道:“小姐,小小姐说得没错,你的确该给自己生个嫡子,这样您跟小小姐下半生就都有了依靠。”
谢母用手绢擦了擦眼角,对尤嬷嬷说道:“阿缘是个好孩子,我当初捡了她回京,不过是没能保住婵姐儿,聊以慰藉,也没养她几年,可她却是真的把我当亲生母亲孝顺的。”
尤嬷嬷忙道:“小姐,在小小姐心里,你本就是她的亲生母亲。你没了女儿,她没有母亲,你们的相遇,本就是天定的缘分,这比亲生的也不差。”
谢母笑笑说道:“你说的对,我跟阿缘就是亲生的母女,为了阿缘的将来,我也该给她生个弟弟,她才能有人护着。”
这边谢知禅回到飞鸟阁,见裴翊躺在床上脸色发红,走过去便伸手在他额头上一贴,见他眼睛好似触电般一颤,猛地睁开,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你发烧了?”
谁知裴翊被这一贴,加之谢知禅娇俏的面容就在眼前,脑海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些香艳想法又涌上了脑袋,脸色瞬间更红,体温也急剧升高。
谢知禅觉察到了裴翊的不对劲,眼看就要到给他治疗的日子,裴翊的身体可不能出状况,伸手便要抓他的手腕来把脉。
裴翊只觉谢知禅的手会烫人,立刻就把手腕藏到了被子下面,哑声说道:“无事,只是这屋子没开窗,睡了一下午觉,有些闷热罢了。”
谢知禅眯眼,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再次问道:“真的?”
裴翊简单地回道:“是真的。”
谢知禅见裴翊神情肯定,不似说谎,这才作罢。
眼看就要到了摆晚饭的时间,丹枫也回来了,对谢知禅禀道:“世子妃,人已经来了。”
谢知禅一双小鹿眼笑得眯成了一弯月牙,对裴翊说道:“世子爷在嘉义伯爵府请我看了一场好戏,今日我也请世子在卫国公府看一出好戏。”
裴翊被她的笑晃花了眼,只由着心意答道:“好。”
于是谢知禅则推着裴翊一起往前院去,小柳儿跟丹枫自去了下人房用饭。
谢知禅跟裴翊刚到饭厅,就见一位瘦精精的老太爷和一位文弱的中年男子跟在府上管事身后走了进来,看他们二人均是脸色阴沉,似乎憋着火气的样子,应该就是朱家老太爷和朱大老爷了。
果然卫国公见了二人诧异道:“舅舅和表哥怎么突然过来了?”
朱老太爷哼了一声道:“我们要不来,你就该把我妹妹的孙儿给打死了!”
卫国公听出朱老太爷语气里的不善,只觉得莫名其妙,疑惑道:“我几时要打死娘的孙儿了?”
谢老夫人急忙迎出来,一听这话,又见哥哥跟侄儿脸色都十分难看,便知有些缘法在里头,眼皮一跳,急忙招呼道:“哥哥跟大哥儿来得可巧,正好我们摆饭了,快进来吃了晚饭再回去。”
朱老太爷跟朱大老爷见谢老夫人不停给他们俩使眼色,这才憋住了要立刻把昌哥儿带走的冲动,毕竟昌哥儿留在这里将来是能继承国公府的。
若是带回去,朱家不过是普通人家,朱老太爷自己只是个举人,读了一辈子书连个进士都没考中,朱大老爷倒是在三十岁时考中了进士,可惜名次太次,只能从八品小官做起,加之政绩一般,到现在这把年纪了,也只升到了七品,还是个芝麻小官。
两人在谢老夫人的招呼下落了坐,朱老太爷不见昌哥儿,当即问谢老夫人:“昌哥儿跟他姐他娘怎么不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