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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辰烟云

安亦到最后还是没搞清余生的生日是哪天,因为他的QQ账号简直跟僵尸号一样,除了头像是那个安亦找出来换的情侣头像,昵称是他最喜欢游戏LOL,剩下的资料都是不详。  没有个性签名不发说说,空旷寂荡。  一贫如洗啊一贫如洗,除了余生这个人本身,除却了解他的喜怒哀乐,她对余生的资料了解真的很少。  但她却偏偏是最了解余生和最熟悉他的人,他们相伴三年,有着牢不可分的羁绊。  他虽然在隔壁中学上学,却从来不去上课,只是成日待在网吧。但他虽然待在网吧疑似不良,但也没有其他恶习,心灵纯净。他喜欢LOL,爱好是打游戏但又不沉迷颓废。他喜静少言却又不冷漠,表达感情直白,稍微逗逗就会害羞。  他是一个很好懂的人,但也是一个很神秘的人。  怀着矛盾的心情,安亦在物理课上频频走神,丝毫无法集中精力去研习黑板上张牙舞爪的力学解析。台上台下恍若两个独立的空间,物理老师在黑板上用白色粉笔指点江山,气势恢宏的像是统领世界的大帅,而安亦却低着头兀自思考着,像任何一个为琐事忧虑的小人物,手拿着笔晃晃悠悠,在纸上乱涂几道。  所幸,直到下课老师也依旧沉迷在自己的题海里无法自拔,并没有发现不守课堂纪律不听讲的同学,当然也就没有批评安亦。  “你干嘛呢?”陈泽予一下课就径直走到安亦座位旁,偏还要费心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干啥,有事?”安亦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呆呆的抬头,眼镜都没摘。  “最近有个大日子,你还记得吗?”予哥疑似扭扭捏捏,眼神晶晶亮,但是安亦没注意。  “什么啊,月考?周考?期中考?”一提起大日子,安亦心中的那点小情怀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什么情啊爱的,都是浮云。安亦宛若一个濒死的穷秀才,趴在桌子上,满脑子都是学习。  “你是不是傻……卧槽,这周末我生日啊我生日啊我生日!我不是上个月就在车上跟你说过了!”陈泽予有点抓狂,跟他关系铁的女生就这么一个,还是这么一个不上心的狗砸蠢物,很气。  “哦,哦哦哦哦哦!”经他这么直接的提醒,安亦才想起来这么个事儿,一拍手满脸堆笑,怪不得之前突然想到生日相关,才注意到不知余生生日几何,原来是内隐的记忆在作怪。  “哦你妹啊哦,周六早十点记得校门口集合,或者你跟我一起从家走?”陈泽予无语。  “我没妹只有弟谢谢,我自己去学校吧,不劳寿星大人您送了。”安亦想起来予哥生日要约个饭唱个歌来的,又不能见男票了,她叹气。  明明是难得的假期,这周六日加上周一都是法定中秋节假日,她本意是跟余生腻在一起,消磨了时光。平时上学时间紧,也就中午和放学后的一会儿可以见余生一面,其余时间根本想都不要想。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离别产生美丽,安亦这会儿格外忧愁,仿佛诗人上身,为凄美的爱情,为离愁。  他们相处的时间正在被多大面积压缩,也是没办法,上学也是超重要的事,每个人都知道。  其实,高中时期在比起初中,还多了一个可以相见的时间,那就是周末。  以前,周末的时候安亦是不去网吧的。她骨子里懒得很,能躺绝不坐,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但是高中以后,周末是要补课的,安亦周围的同学们都怨声载道的,民不聊生。但安亦觉得还OK,她就很容易接受,毕竟周末下课早而且课时少,可以下课之后去找余生小可爱约会,美滋滋,这下连周末溜出来的借口都不用找。  不就上个课么,完美。  增长知识使她快乐。  自从确认了情侣关系,安亦觉得自己跑网吧就勤快很多,有更加充足的动力,这下子有了名分,以前总懵懵懂懂的。  之所以想见余生,不就是因为喜欢他吗?  如此简单。  安亦认为自己的喜欢还蛮纯粹的,喜欢余生,喜欢玲玲就想跟他们在一起,不分对错。这才是真爱啊,安亦摸着下巴自我欣赏的感慨。  本来,没想起予哥生日的事情,安亦都决定好假期这三天,她白天的时候尽量都去找余生陪他,以弥补这几日短暂的鹊桥相会之憾。顺便趁假期之余,可以跟余生二人世界这儿走走那儿逛逛,找美食吃的满腹,寻美景饱尝满眼,酷的一批。  现下,又有大半天要凉了。  这个假期安亦是可以完全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也不用绞尽脑汁跟家长解释到底是做什么去,也不用顾忌隐瞒什么。  因为,安妈妈看着月圆多愁伤感,中秋实在是想她妈,也就是安亦姥姥,决定回老家以尽天伦,安爸爸也跟着去。  可安亦不想去。  回老家一来一去的太浪费时间了,整整一天消耗在路上,她有点小晕车,打从心底是拒绝的。再说,她回去有什么卵用,也没谁期待,她也不是谁的乖孙子。  呵呵,只是个外甥女而已。  所以安亦立刻摆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慷慨激昂,一副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伟岸感,拼命跟安妈妈解释说,最近学习任务很重,下周就要月考了,月考的排名会影响到高二的分班,她想趁着这个假期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成绩。  安妈妈被感动了,被说服了,怀着对独留女儿在家满心愧疚和一点小心疼,留下大额钞票在家中给安亦零花,并决定只带安爸和安康走。  于是,中秋三天假,安亦独自留守,想干嘛干嘛,又有钱又有闲,美滋滋。    于是,周五放学后,在网吧,安亦说了周六不能来网吧和予哥生日的事。  “那你忙吧。”余生没有多加置箸,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我保证其他时间都在这里。”  “嗯。”  “信我,我绝对是身在曹营。”  “嗯。”  很快就到了周六。  安亦并没有精心挑选礼物,也不是不尽心,只是没有那么的郑重其事,又不是女朋友。再说予哥什么也不缺,就缺这么一个表现心意和诚意的物件。  物件这种东西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重在情谊啊。  讲真的,到底该送什么让他女朋友白心桐女神烧脑费神去,最好把自己绑成一个蝴蝶结给予哥送去做些不可告人的有趣的事。  嘿嘿嘿,安亦怪笑。  安亦真觉得陈泽予对这个女生是真爱来的,毫无底线的溺爱啊,忠犬似的陪伴着,骑士般的守护着,慈父般的宠爱着。不过,白心桐也是真的作,三天一小作五天一大作,一言不合就甩脸子,搞得陈泽予像个无脑苍蝇似的老来安亦这里取经,问问女生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讲真的,安亦还真的理解白心桐的心境,被偏爱的人都是有恃无恐的,作天作地都有人给你顶着,天塌下来他个子即使不高也会把你护在怀里,还有什么可怕。  真好啊,安亦这一刻觉悟了,人活一世还是要闹腾啊,白心桐女神就是她的榜样。  试问如果,有一个人爱你如始终,那小作也怡情的。  家里安康不也是。  心里明镜似的,家里大人对他是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这小孩其实挺可爱的,不霸王也不吵闹,就像安亦小时候一样,很好教养。  但是,总有那些时刻,小孩子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再乖巧安静的孩子都有吵闹疯癫得到像是待杀猪的时刻。小孩子发作都是不分场合只看心情的胡闹嚎叫的,而每次这个小屁孩吵到了大人休息,被骂的总是安亦。  其实被莫名其妙骂了也没什么,总是难受的慌。  安亦其实十分理解父母的感受,本来工作压力大,养家糊口重任在肩,被烦了心情烦躁到难耐,总要找个人发泄的,小孩子你骂他他不懂,打又太重犯不着,那么稍大点的孩子就是正好合适作贱的对象了。  你怎么不管好哄好你弟弟或者妹妹呢,你怎么这么没责任心,真是白养你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还指望你什么啊。  什么话不能说啊。  大人们是不会管安亦也被这个熊孩子吵到了休息,安亦也有课业要完成。  大人们似乎觉得半大孩子的脑子是鱼脑子,也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小孩子不记事,不记仇。老子亲亲苦苦为孩子们打拼,说他们几句怎么了。  神他么小孩子不记事?  有些记忆是可以记一辈子的,尤其是毫无缘由的怨怼。    话题扯远了,高中生吃饭的地方无非就是市里那些自助餐厅,尤其是这种参与的人比较多的情况下,自助还算比较划算的。  周六等人集合完毕,十一点左右正是饭点。  陈泽予带着他的一大票朋友浩浩荡荡的席卷一波自助餐厅,酒足饭饱之后,他们一行人就去了予哥提前提前订好的KTV大包间唱歌。  讲真的,这次生日会女生罕见,一共就三个,他女朋友白心桐,安亦和他另一个死党的女朋友。由于女眷稀少,所以女生坐一起。而白心桐又是必须要跟寿星坐在一起的,毕竟女朋友,所以,理所当然的,安亦也在这桌。  并且,陈泽予也不愿意安亦被那边如狼似虎的单身汉靠近,尤其是他有一个死党痴心一片的喜欢安亦,平日嘘寒问暖,贼心路人皆知。  可惜,安亦不搭理。  安亦拒绝过这个人了,当时直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喜欢你。搞得一个班的同学还挺尴尬的,但这人很执着,深信好女怕缠郎。可惜,不论他怎么殷勤,安亦都不会答应的。  毕竟,安亦已经做了余生的女朋友了。  作为有妇之夫,安亦真的拒绝的没有一点余地,很干脆。  其实安亦觉得李楠歌还挺好的,长得不错学习也好,个子很高运动神经也好,白白净净的,一副初恋的样子。  讲真,如果这个人告白的再早一点,赶在安亦决心跟余生交往之前,她一定会答应的。  安亦懂自己,她就是个立场不坚定,思维飘忽荡漾的主,那段时间春心荡漾,想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留下点绚丽丰富的回忆。估计但凡来一个不错的小哥哥,她都答应了。  这么一想,果然她跟予哥是一路货色,来者不拒。  只是她现在有余生了,那另当别论,就该守身如玉。  安亦嚼了口牛排,沾沾酱汁,简直唇齿留香。  青春不就是用来消耗,用来书写吗?  如果没有余生小哥哥的话,如果她不认识余生的话,那她现在过得应该挺潇洒的。这个青春躁动的年纪,她稀罕的是神秘的爱情,是谁其实不重要,现在正是早恋的大好时光啊。  只能说,李楠歌跟她没缘分吧。  时机错过了。  安亦吃完一半牛排,又将视线移到了意面上,那盘看着料香色美,味道一定不错。于是,她站起身来,将远处的一面盘子端到面前。  她一边津津有味的吃,一边想,大概回忆最美,是谁恰好在那个时间出现谁就重要吧,只要不讨厌,谁出现谁就是以后心口的朱砂痣了。  因为一段时光,所以某个人才显得格外重要。  所以,初恋才是每个人刻骨铭心的一道疤。    反正吃饭的时候,不管他们怎么吵闹喧嚣,安亦就顾着低头猛吃,总不能亏待自己不是?而且他们是真的烦,一群没个几斤几两的高中生喝几杯啤酒就觉得自己超级酷,然后面红耳赤嘻嘻哈哈,话就都变多了。  脸红红走路飘飘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朝气和可笑,可这就是青春。  其实,安亦脑海中嘲讽虽然多,她也心痒痒想尝两口。道理谁都懂,但是该尝试就是要试啊,可能这也是青春吧。  奈何这儿的饭菜太美味了,她根本无暇估计其他,只得大吃大嚼,喝都顾不上。  不知不觉,大家陆陆续续停了筷子,各个酒足饭饱大着肚子摊在座位上说说笑笑,你来我往。  看着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作为东道主陈泽予就招呼大家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继续嗨,KTV。  一群胃胀肚子撑的人到了KTV也没几个认真唱歌的,大家先点了一箱啤酒摆着,就乱哄哄的吵吵嚷嚷开始策划起了玩游戏,玩“真心话大冒险”,没有一点新意。  规则很简单,啤酒瓶摆到桌子的中间,后转到的人提问先被酒瓶口转到的人。  大冒险也成,说真心话也成,自罚一杯也成。  开始的时候,安亦的运气不差,既没有被整,也没有机会整别人。但她好奇心还挺强,看着这一箱啤酒大家都是一人一瓶直接吹的,所以她也如愿以偿开了一瓶。  她是真的没喝过,所以想尝试,并且想知道喝醉什么感觉。  于是,大家玩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反正也不关她事,她就自娱自乐的一口一口的泯着杯中物,默默吐槽,这玩意儿不难喝也不好喝,气泡太多有点顶着胃,本来中午吃的就饱,这下更加胃胀。  戛然而止般的,大家突然就安静了,像是有人吹了肃穆的哨子。  明明刚刚陈泽予还在众人戏谑的目光下亲了一下女朋友的脸,白心桐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明明刚刚还炸出来一个男生喜欢班里一个贼文静的女孩子,大家怂恿着他给这个女孩打电话;明明刚刚还有人被问到超级羞耻的问题,直接自罚了三杯。  突然什么情况?  怎么都看她?  白心桐大约是喝多了这时候显得格外友好,跟她咬耳朵稍微解释了一下,原来酒瓶口先转到安亦,然后又转到了李楠歌。这是老天爷要让安亦倒霉,李楠歌出题。  孽缘啊孽缘,安亦暗叹倒霉,这个情况就贼尴尬,她本身不怂任何一项,问题随便问,大冒险也玩得起,但是就是怕李楠歌来一波抒情的,真的受不了。  而且吃瓜群众看热闹完全不嫌事大,这也怪安亦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大家都当他们各自单身,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所以有意撮合。  大家围着圈,拍着桌子摩拳擦掌,眉挑的比发际线都高。  “咳咳咳咳咳,楠哥,这个时候不要怂啊!”  “这是特么天注定的姻缘啊,把握机会啊,上啊上啊!”  “因吹斯听(Iing),666666!”  “卧槽,你们别乱搞,吓着我女神怎么办!”李楠歌配合的笑着晃晃手里的酒杯,另一只手随手一推旁边起哄最热闹的一群兄弟。  要完要完,安亦看着这情况,心中大叫不好,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她是真不想让李楠歌当着一众小伙伴的面儿下不来台。  “我能直接喝酒吗。”安亦弱弱的问了一句。  然而,大家都想着要搞大事情,显然是不想让安亦跑了,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行不行,这个别人可以,你不行,除非干了这一瓶。”  大家低估安亦了。  安亦何许人也,别人不熟的当她是个闺阁大小姐文弱女书生,了解她的都清楚她时不时疯一下,有时安静如鸡可爱的像天使,有时恶略因子上来什么情况都不虚,小恶魔不怂就是干。  “你们说的。”  听到这句话,安亦二话不说拿起那瓶新开封的啤酒,仰头灌了下去。  咕嘟,咕嘟,咕嘟。  那气魄吊的一批,完全震慑住了一桌子的虾兵蟹将。  大家下意识的瞥过李楠歌立马顿住有点僵硬的表情和略带苍白的脸,立刻有默契的尬笑起来,纷纷假装夸赞一波安亦的女帝风范,凤临天下。  李楠歌落寞的看着安亦,小姑娘纤细柔弱,面不改色的喝酒很有侠士的气度,遗世而独立,可惜绝情的很。  他心上一咽,浑身上下都范抽搐般的疼,如电击。  安亦今天穿着系着黑色丝带的白卫衣,外边套了一件浅蓝色的猫咪外套,在他眼中可爱到犯规。可是她宁愿直接喝酒也不想回答问题不回应他,她喝酒的样子很潇洒,依旧很美丽。  但是,很残忍。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好,只知道安亦看不上,这就是最大的不好。  安亦在学校里没有亲密的对象,李楠歌总觉得她之前的拒绝是个借口,这个可爱的迷人的女孩子,明明是单身,没有喜欢的人,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可以收服这个小魔怪。  可是,安亦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只是友善的看着他,笑的依旧甜美,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不是你。”  之后的游戏中再没有遇到过他们同时被转到的情境,游戏还在继续,场面依旧热闹,可李楠歌无心玩乐只是随意应付着,沉浸在失落中沉沦。而安亦反倒乐的清闲,这下大概所有人都不会觉得他们有在一起的可能了吧,既然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就不要给别人希望。  安亦计算着自己零零总总大概喝了三四瓶啤酒的样子,但是也只有脸稍微有点烫,神志依旧清晰,走路也还好不至于晃,至于想说话的欲望,稍微控制一下还是可以继续保持高冷的。  但是反观其他人就不好了,他们没有安亦喝的多,但是一个个勾肩搭背絮絮叨叨眼神涣散的,喝的都有点多。  安亦不由得就为自己天生不容易醉的体质小小骄傲了一把,但是啤酒还是不好喝啊,胃真的胀,想去厕所。  没喝醉就代表着安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一大帮子小酒鬼聊得天南海北,东拉西扯,从数学老师的啤酒肚聊到高年级耀眼多姿的学姐,从洛伦兹定理扯到马里亚纳海沟,考试没考好,告白被拒绝,路遇老奶奶被碰瓷,好姐妹背地里说坏话,兄弟不够哥们儿。  各种丑态啊,安亦抽着嘴角感慨,这就是典型啊,这就是喝醉的下场。  酒后吐真言。  好在散场的时候大家仍有满腹牢骚未吐,走路摇摆如企鹅,但是三五成群的回家还是不成问题的,另外胆子小的不敢直接回家,怕被家长察觉出来喝了点小酒,就约在旁边小公园里散散步醒醒酒。  但是安亦觉得,他们是还没说够吧,估计再吐槽个三天三夜都可以,真是万万没想到平时话少的男同学喝多之后牛皮吹的贼大,贼啰嗦,贼好玩,真是活久见。  同学们真有趣啊真有趣啊真有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安亦觉得自己也有点上头,晃晃脑袋,她话多但都闷在心里。不是谁都可以被倾诉的,安亦想,如果余生现在在身边就好了,她能说个三天三夜。  想至此,安亦看看自己依旧冷静自持的形象,不由庆幸,虽然喝那么多不是毫发无伤,果真是有点后遗症,但比起那边那一群耀武扬威晃晃悠悠的傻孩子还是好很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安亦看见白心桐朝她走过来,仿若带起一阵凉风,吹得安亦有些清醒。  安亦瞧着白女神发丝不乱,眼睛晶晶亮亮的,应该是没醉吧。  “安亦,陈泽予是我男朋友。”白女神骄傲的说。  “……”  这货绝壁是喝多了,安亦满头黑线,若换做平时,这人怎么会说这么傻逼的话,她该是个更高逼格的人,不屑说这些,最多就是撇安亦几眼,今天终于说出来了。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  安亦秉承着不得罪酒鬼的原则,顺毛撸,天知道白女神要是突然吐了哭了怎么解释,予哥估计要打人。  “就是我的,他特别喜欢我。早上的时候,他会给我带早餐,里面还会有糖果,每天都是不一样的。课间操的时候,他会等我一起,不论我拖多晚,哪怕迟到了,他也会等我。他巴拉巴拉巴拉,他巴拉巴拉巴拉……”  白心桐开始炫耀他们的故事,安亦其实早就知道,陈泽予纠结买哪份早餐的时候她能看见,在教室里他们腻腻歪歪她也能看见。  卧槽,不用一遍一遍的说了吧,她真的听烦了别人的爱情故事!  好像谁没有个男朋友似的!  “你为什么不答应李楠歌。”本来白心桐如数家珍的炫耀着她的战绩,看到安亦兴趣缺缺,抿嘴一笑,突然话锋一转。  “……”关你屁事。  “我觉得你们还挺合适的,本来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的。”她笑得更欢,贱贱的。  “呵呵。”合适个鬼。  “你别总跟我抢陈泽予,他喜欢的是我。”  “我有男朋友。”  安亦突然就炸了,白心桐什么鬼,这特么什么态度,宣告主权请到别处。你是谁啊,你觉得合适就合适啊,怎么老子没见过男人是吗?她若初中就跟予哥好了,现在还有白女神什么事儿?  再者说,余生比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好,好一百倍一万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  他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喜欢什么就是什么,不喜欢绝不勉强,你到时,他会给你最可爱的笑脸。他不像大多数的人,哪怕是她,也会带着面具阳奉阴违,讨好朋友,讨好老师,会笑的嘻嘻哈哈说着软刀子的话,可他不会。他说到做到,关注你的时候会满心满眼都是你。他也不撒谎,信息从来都是秒回。  不像某些重色轻友的人,会因为女朋友一个电话,毫无缘由急匆匆撂下一句失陪。  他永远不会失陪,他永远在那里,他就是安全堡垒宁静港湾。  “我也有男朋友啊,谁特么告诉你我单身的,陈泽予吗?”  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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