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让北镇王府的人进来吧。”
她也想通了,上有太子,陛下根本看不到她的儿子,这次更是让他们母子受挫。
不如,另寻他法。
随后,陈平亲笔书写的信函,终于送到魏无央手中。
他匆匆一瞥,就被字迹的丑陋所惊,字形飘忽无力,笔画不稳,看来正如太医院正所说,陈平的伤势严重。
“陛下伯伯……”
魏无央瞳孔骤缩,陈平的脸皮真是厚,被关进牢狱时都没这样称呼过。
或许,死亡的阴影正悄然降临,带着恳求的声音?
他继续阅读下去。
"陛下安好?微臣心中满是对陛下的挂念和忧虑。外界流传着一些流言蜚语,别人如何说我不敢妄议,但微臣坚信这些并非事实。陛下向来对微臣关爱有加,镇北王府世代忠诚于皇家,怎会与那些昏庸之君相提并论?这定是他人对陛下的误解所致。"
信中的言语滔滔不绝,表达着对他的信任、思念和担忧,每一句都披着忠君的外衣,实则暗含指责。因为那些事,正是魏无央一手策划的。若陈平仍不死去,魏无央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他察觉到了吗?
大魏皇帝遭受这样的羞辱,却束手无策,还得赐赏陈平,劝其安心养病。
原本以为这是最难熬的时刻,未曾料想,次日早朝,耿纯忠带来了更大的震惊。
"陛下,微臣冒死请教,是否陛下下令暗杀了镇北王世子?"
大殿内,唯有微弱的呼吸声回荡,熟悉的官员纷纷向耿纯忠使眼色。平日里直言不讳也就罢了,如今竟敢质问皇帝?
赵长春连忙抬头,瞥见皇帝的目光,顿时一阵寒意袭来,忙低下头,皇帝是在怀疑他泄露了消息吗?
不行,他必须找个机会澄清,自从陈平遇刺以来,皇帝对他的信任已摇摇欲坠。他多次请求面见,都被拒之门外。
几位朝臣暗中望向高文麟,耿纯忠是个刚直不阿的谏官,若逼迫过甚,他真的会以死明志。唯有宰相能稍微压制他,但此刻高文麟低着头,仿佛未听见,专注地研究地上的蚂蚁。
"荒谬之言!"魏无央勃然大怒,"镇北王世代忠贞,世子遭此劫难,朕心急如焚。你身为臣子,竟敢质疑朕的权威!"
"微臣甘愿领罪。"耿纯忠撩起长袍,跪倒在地,"微臣再问陛下,既心忧,为何不彻查?堂堂镇北王世子遇刺,难道不值得皇家禁军全力调查,不值得三司共同审理吗?"
自古谏官以言获罪者鲜有,许多御史凭借传闻上奏,对错皆是职责所在,无罪。然而耿纯忠每次进谏都有确凿证据,这也让他成为满朝文武咬牙切齿的对象,但他依旧屹立在朝堂之上。
昨日他已经派人调查,皇帝对陈平遇刺一事从未发表过任何意见。
魏无央紧握拳头,又被逼到墙角,镇北王已逝,只剩一个无用的浪荡子,还有这么多人庇护。
耿纯忠虽然跪着,背脊却挺得笔直,一副非要得到答案的坚定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