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都是折中的，当你直接说想要进去看看时，在不暴露警察身份的情况下，人家会怀疑你的目的，因而有可能会拒绝；而当你装成一个想要来租这个房子的租客时，最后成功“听劝”，改成只是去满足一下好奇心时，人家就会同意了。

当然，这看起来是有点想太多多此一举了，毕竟人家万一愿意让他们直接进去看看呢？所以说到底这就是一个概率问题，对方直接同意你进去看看的几率有，觉得你可疑不让你进去的几率也有。

之后，依旧是胡东宝打头，刘往居中，一直在旁说不上话好似隐身了一般的赵坚跟在最后，三人又来到了六楼，站在了601的门前。

当然，为了能够开门，胡东宝坐电梯下来前，又回了一次他3001的家，拿出了那个已经被单独从六楼钥匙串上取下来的601钥匙。

“咔哒”，钥匙插入锁扣，随着右手的旋转，一声比其余房间更加响亮的开锁声传来。

房门被推开，日光灯被点亮，一个与其余一号房型并无不同的房屋布局出现在刘往眼中。

同时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导致的错觉，还是确有此事，一阵阴风从房内吹出，令三人都不由得身体一颤，仿佛周围的环境在这一瞬由炎夏转成了寒冬。

看着入门处左手边一米高的纯木鞋柜，刘往回想着先前刚来到万宝公寓时赵坚讲的案件详情。其中他说过，报警人马某与公寓管理员开门时，死者的头颅就摆在这。

于是，刘往把手放了上去，“往昔光影”发动，过去的影像迅速倒退，退回至三个月前的七月三日，也是尸体被发现的那一天。

“嗯？”刘往一阵诧异，他翻遍了那一天的影像，可是看到的却只有一片漆黑，就好似在一处阴暗无光的仓库之中。

“怎么了？”因为刘往发出这一声“嗯”时并未隐藏声音，所以赵坚与胡东宝自然也都听到了这一声，并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他，其中后者还问了出来。

“没什么。”刘往轻轻摇头，感受着实木鞋柜光滑的触感，他忽然想出了个自己看不到死者头颅的解释，遂问道：

“房东，这间房的家具是不是换过了？”

“是换过了，那些摆放过死者尸块以及沾染着血迹的家具基本都换过了，那些实在换不走的除外，比如墙壁以及地板上的瓷砖。”虽然不知道刘往问这个干嘛，但房东还是实话答道。

怪不得……见自己的想出来的解释被实锤，刘往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接下来，待房东一一按亮601内的所有日光灯后，二人也开始了自己的“参观”，不过真正“参观”的只有刘往一人，赵坚则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不明所以的到处摸这摸那。

刘往先是一一触碰的客厅的茶几沙发、卧室的床铺电脑桌、厕所的马桶等“前任”被放过尸块，“现任”大概率被换过的家具，结果自然无一例外，啥都看不到。

然后便是那些换不了的地方，其中之一便是阳台。

其实说是阳台，也只不过是在客厅墙边有一个向外凸的，大约半平米大的，可以养一些花花草草的平台，称它是阳台也只是因为它在房屋外，而且是个“台”。

此时那里已经没有了盆栽，只有一个光秃秃的、铺着半块瓷砖的台子。

伸手摸向那个位置，依旧把时间锁定为七月二日与七月三日这两天，并进行“快退”。

然后，便出现了他想看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