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没有料到,自己会猝不及防地,从慕容辰逸的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话。
阿蛮竟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应答。
正感觉别扭地时候,慕容辰逸却爽快地执起阿蛮的手,然后领着她边走边说道: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父王和母后。原本,我以为等你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再说。”
真的如此坦荡?
阿蛮反而狐疑了。
阿蛮轻抬眼帘,偷偷瞄了慕容辰逸一眼。
果然见他干脆利落的,似乎真要带她去见北漠王和王后。
于是,阿蛮便只得从善如流地跟着。
慕容辰逸把阿蛮领到一个叫长春宫的地方。
慕容辰逸说:“这就是我母后的宫殿。”
说完,慕容辰逸朝阿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也不事先告诉阿蛮,他的母后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阿蛮待会该怎么应对。
幸好,阿蛮也不需要。
阿蛮向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从来就没有惧怕过谁。
于是,阿蛮便从容坦荡地跟着慕容辰逸进内。
慕容辰逸见阿蛮如此反应,眼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激赏。
两人就这样,来到长春宫的正殿。
然而,进入正殿之后,阿蛮和慕容辰逸才发现北漠王后并不在正殿。
殿内的丫鬟给慕容辰逸见礼。
正当那丫鬟要开口说出北漠王后在什么地方的时候。
慕容辰逸却及时打住了。他似乎早已料到此刻他的母后到底在什么地方。
于是,慕容辰逸带着阿蛮往花园的方向走。
行至通往花园的一条回廊上的时候,阿蛮却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站在回廊的尽头远望着。
阿蛮看了慕容辰逸一眼,慕容辰逸却似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待到走近那个男人,只见慕容辰逸毕恭毕敬地对他躬身行礼道:“父王。”
阿蛮闻言,她连忙也低调地躬下身子。
阿蛮没想到,来一趟长春宫,居然一次性把她要见的人都见着了。
怎料,北漠王也不回身看慕容辰逸,他依然定睛看着花园那头。
半晌,北漠王只是轻轻地应答了一句:“嗯,辰逸你来了。”
慕容辰逸这才站直了身子。
接着,他走到北漠王身侧,和北漠王并肩站立,然后一同看向花园那边。
阿蛮也顺着他们的目光往花园看。
只见一个打扮得清新素雅的妇人在花园里打理着那些花花草草。
北漠王看得怔愣,却不敢往前一步。
少顷,只听慕容辰逸对北漠王说:
“难得父王有心,每天总过来看母后。
只是,母后今天还是不愿意见父王吗?”
北漠王却扬手止停慕容辰逸的话。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北漠王后的倩影说:
“无妨,本王能够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每天都开心就好。
自从你回来之后,她脸上的笑容,也日益多了起来。
刚才,本王见她侍弄着那些花草,看到有蝴蝶飞过,她也露出了笑意。
如此,本王看着也跟着开心。
倘若……倘若她能开口说话,哪怕是一句,本王就心满意足了。”
说到这里,北漠王居然用手擦拭了一下他满带皱纹的眼角。
阿蛮分明看到,北漠王那略显沧桑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慕容辰逸连忙劝慰道:
“儿臣回来,也有段日子了。这段日子里,儿臣没少劝慰母后。
儿臣也跟母后说了,儿臣不怪父王当年把儿臣送到西夷国当质子。
君王有君王的国家大义,理应不被儿女私情所束缚。
再说了,儿臣如今不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吗?
可是,母后每次都摸着儿臣的脸颊,认真端详一番之后,默默地流泪。
母后虽然依然不会开口说话,但是儿臣知道,她是心疼儿臣这些年受过的苦。
儿臣也总说,儿臣不苦。儿臣作为太子,也有作为太子的自觉和责任。理应为国家承担这些。
可是,母后却哭得越发的凶了。
儿臣每次看着母后,她总要哭得双眼通红才罢休。”
北漠王听得无比心疼。他对慕容辰逸说:
“罢了,莫要再劝慰她。徒惹她伤心。
你以后尽挑些高兴的说就好。本王爱看她笑的模样。
当年终归是本王不好。是本王太弱了。才被迫要把至爱的儿子送到别国当人质。
导致她受了打击之后,天天以泪洗脸,从此一句话也不肯说。
后来,她更是真的说不出话来。
本王为此寻访了很多名医,都查不出原因,说是没办法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