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赌了,赌陆西雨不是一个没心没肝没有理智的人,赌她不会忍心一直让他痛下去……
“你是属狗的吗?”骆南捂着眼睛痛苦地忍受着,身体止不住地撞在门框上。
陆西雨还在一点一点的用力,使那种极致的痛一点一点升华,疼地骆南牙齿打咯,忍耐的极限仿佛马上就要崩溃。
直到舌尖舔到温热的液体,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陆西雨才猛地松开。
疼痛撤去的那一刻,骆南感觉自己赌赢了,陆西雨没有咬死他。
他喘着粗气,用指腹揩去她唇上沾染的血迹,道:“咬爽了?现在能说了吗?”
陆西雨看他一眼,目光停留在地面炸开的阳光上,“别问,对你没好处。”
“可我想知道。”
僵峙一会后,他捋起袖子又把另一只手撑在门框上,“你要是没咬够,那就再咬,我让你咬到说为止!”
陆西雨怨幽幽地蔑了他一眼,“滚!”然后拂开他,向餐厅走去。
陆西雨一走,骆南就甩着胳膊嘶了起来,“我靠!白被咬了……”
嘶完之后,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摸了摸那显出血痕的牙印,有点痛,但……是她留下的。
……
“了不起啊!这手速堪比马克西姆了!”
“可不是么,这才艺怎么也得上音乐厅去演奏,没想到在这里也能欣赏到。”
骆南坐在餐位上,听着来自顾客的议论。
台上陆西雨正弹奏《野蜂飞舞》。
这首曲子以曲速极快出名。
她表情冷漠,手指在琴键上几乎划出了虚影。
难怪当初合奏《克罗地亚狂想曲》时,她能那样嚣张。
现如今看来,她确实完全有嚣张的资本。
骆南抚摸着手腕上的牙印,将她的身影印在自己瞳孔里。
音乐往往反映一个人的内心。
那焦灼,湍急的曲律,就是她此刻内心里无法疏解的火在流走。
从四肢百骸撞到脑顶,又从头顶灌回心口。
长时间沉浸在这种极速的奔里,仿佛风中愈烧愈烈的火,令人躁郁不安。
音乐结束,陆西雨朝着琴台后面的垃圾桶喷出一口血。
骆南的心立马就揪了起来。
还好有琴台掩护,没引起顾客们的恐慌。
餐厅经理连忙跑过去给她递了纸巾,“怎么回事?要去医院吗?”
“没事,”陆西雨擦干净嘴角,瘫在琴台边靠着,“急火攻心而已。”
她笑了一下,连牙齿都红了。
餐厅经理对上骆南关切的目光时,他对少爷摇了摇头。
她的心魔,只有她自己能解。
“你休息吧,接下来的时间,我来弹。”骆南坐到琴前,抬手摁下琴键。
一曲治愈人心灵的《绵雪》响起。
在少年修长的手指下,仿佛世界的喧嚣都降下,每个人心口的忧伤在被抚平,来自雪山的宁静,大海的宽广,森林的歌颂,都呼吁着暖风吹过。
当皑皑白雪吻过城郭,我要陪你的不止是盛夏,还有寒冬。
我想陪你走过枯萎,走向草木繁青。
请让风拂过林梢,带走忧伤。
我……在陪着你……
那天,骆南一直从正午弹到入夜,弹到太阳跟月亮交换位置。
他用无尽柔情的水,交替她内心灼烧的火。
亲爱的人,别煎熬,不管严寒或酷暑,这世界,总会有风经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