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夜很漫长,他们那一顿餐也吃了很久。
直到轻扬酒吧的歌舞落下帷幕,电子琴独自在灯光下落寞,二楼包厢里的帘布拉开又关上,陆西雨才喝完手里的咖啡。
“你这个时候回学校肯定回不去了,要不我去酒店给你开间房?”骆南将餐盘洗干净,东西也收回到了原处。
“不用了,我到那个小房间去睡,”陆西雨拿出绑着红绳的钥匙道。
骆南看了一眼她钥匙上的红结,“行。”
看到骆南擦手,陆西雨问:“你用了厨师两块珍藏的牛排,明天他们要说餐厅遭贼了怎么办?”
骆南擦手的动作顿住,堂堂骆少爷,变成偷吃牛排的贼,这要是传出去,脸不要了——
他看向陆西雨,商量道:“要不你明天自己承认一下?反正你今晚要住这里。”
“——”你怕不是人哦(??~??)|||……
“是你用的,你跟餐厅经理解释一下……”
“我不解释,我要面子。”
“我也要名声……”
“你吃的多。”
“你做的……”
“那也是做给你吃的。”
“我操!我这暴脾气,你别走啊——”
“我傻啊,我不走?连方翊都被你打残了,我不走我找死啊!”
……
经过音乐的洗涤,陆西雨内心和解了许多。
次日看见方翊脸上的伤时,她莫名有一丝内疚。
虽然总是劝自己,不要连坐到无辜的人,但她还是这样做了,她还是因为方振,把方翊给揍了。她也因为骆家,把骆南给恨了。
可方翊依旧不怨她,骆南也极力安抚与开解她。
她知道自己错了,但对不起这三个字,她说不出口。
爸爸的血渗进地里,在树上开出黎明最璀璨的花。
谁又能给枉死的孤魂说一声对不起?
……
“那不是方翊吗?怎么被打成了这样?”食堂里,一个寸头少年看到迎面走过来的方翊议论道。
“不知道,谁敢打他啊?他可是战无不胜。”寸头男对面的卷发少年道。
“不过我怎么觉得他带着伤也好帅啊……”卷发少年斜对面的马尾少女道
“嘘!他看过来了——”三人赶紧噤声。
陆西雨坐在寸头少年的旁边,正听了一耳朵他们的议论以及看到他们害怕方翊的那个样子。
方翊在那几个同学后面站了会,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我靠,他是不是听见我们说话了?就他刚才在后面站的这一会,我感觉我心脏都不会跳了。”寸头少年捋着心肝道。
“赶紧别说了,我真害怕等下他一个不高兴殃及无辜。”马尾少女抬起食指放在嘴边,对寸头少年提醒道。
旁边的人正说着,陆西雨低头打了个喷嚏。
昨天在地上坐着睡了一下午,当天晚上睡觉时就隐约感觉到不舒服,今天早上喝的感冒药。这压着上不上,下不下的感冒,症状就是一直打喷嚏。
“你他妈的有病吧!”寸头少年怎么突然就不悦了,转头对陆西雨凶到,“死痨鬼,竟然对着我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