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之外,宇文秀输得不亦乐乎,眼睛一如既往地疯狂。
即使这些银子不用还,他还是想多赢一点。
终于签完了第十张借条,再次输完之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他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
决定再借一次,就不赌了。
刚才已经问清了,竟然连客栈都可以借银子,以他的身份,虽然是八出十四归,凑一凑也足有十六万两之巨。
义父的银子是不能有分毫之差的,这些银子,除却交给义父的,自己竟然还能赚上一万余两。
“杂家再借上十万两。”
说了半天,荷官却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盯着他。
狠狠地一拍桌子,“杂家说了,再借十万两。”
荷官指了指放在他一旁的明细,“客官,上面写得很清楚,我以为你都看明白了。”
宇文秀意识到了些许不对,赶紧抓起旁边的明细,越看脸色越白。
刚才他是被银子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细看,最关键的一句话简直要了命,“贵客每次可借银十万,次数十次。”
宇文秀简直要疯了,大道城现在对他而言,既是天堂,又是地狱。
“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早说?”
连着说了几遍,对面的荷官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
荷官当然知道这货的打算,不就是借钱不还嘛,得亏这货没有看清明细,否则八万两就被直接揣走了。
至于还不还钱,黑掌柜说了,他们这些人,不用操这个心。
这时旁边也有秦陇二省的豪客,早就看不惯这个阉人,只是大道城不怕,他们还是挺在意的。
但现在没完没了,整得那些人也烦了,“我说这位荷官小哥,五楼打的招牌可是至尊厅,现在吵吵闹闹,像个鸡窝一样,是不是影响天贵坊的名声。”
五楼其实有单间赌房,但是有些豪客,就是喜欢豪客扎堆的地方。
宇文秀像那人投向了一个阴冷的眼神,豪客立刻缩了缩脖子。
还别说,这些阴阳人,换作私下场合,他们有一百种办法收拾。
但在这种公开场合,还是低调一点。
也只有这些自以为是的阉人,才会不分场合地张牙舞爪。
宇文秀看到对方的动作,又捡回来一点自信,再次看向荷官,“你确定不借?”
荷官摇了摇头,想了想黑掌柜的教导,咬咬牙说道,“贵客,玩不起就不要玩,天贵坊开业到现在,您是唯一一个屁话一堆,口袋里又没几个逼钱的。”
听到这话,宇文秀直接气炸了,加上周围嗡嗡的闷笑声,转起身直接拂袖而去。
叶枫也乐了,看了看老黑,“这也是你教的,够厉害的。”
老黑羞赧地阴笑两声,点了点头,“姑爷,这都是小手段,上不了台面。”
看到这种矛盾的表情,叶枫竖了个大拇指,“老黑,你牛。”
似乎是夸他教得好,老黑很高兴。
叶枫夸的当然是他的表情,这个货,不管什么表情,都能挂上阴笑,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本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