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的什么呀?”
“小小船儿两头尖,我在小小的船里坐呀……”
“只看见闪闪的星星蓝蓝的天。”
“对。”
“还对呢?缺不缺心眼啊?弄个带发动机的船不好吗,划着月亮?赶上阴天再掉下来。”
“你爸爸之前是在地铁里工作的,他买得起带发动机的船吗?”
“我爸爸是干什么的?”
“每次工作前挂好了音箱,坐滑板车上地铁。”
“嗯?然后呢?”
“然后边划边唱。”
“您给学学。”
“走在冬天的雪地上,心里冰加霜,离开故乡到外边闯,想起了爹和娘……”
“我给你十块钱拍死你信不信,我爸爸是要饭的啊?”
“现在不跳槽当海盗了吗?”
“就这种划月亮船的海盗还跳槽当啊?那三个是跟他一起要过饭的吧?”
“你怎么知道?”
“好人谁跟他呀?”
“你要死啊?”
“你要疯啊?大海里划着船,还没等劫着人呢就饿死啦!”
“你爸爸不是备了一筐咸萝卜干吗?”
“好嘛,大海里吃咸萝卜干,赵连起,也就你想的出来。”
“你爸爸吉人有天相,终于碰到金主了。”
“谁呀?”
“苍龙号战舰!”
“啊?苍龙号?”
“嗯,从战舰上顺下一个梯子给你爸爸。”
“人家以为是遇难的呢。”
“救上来才知道你爸爸是海盗。”
“怎么的呢?”
“你爸爸脸上写着‘海盗’。”
“缺心眼啊。”
“后来证实了他们的判断。”
“怎么的呢?”
“从哑巴身上搜到了弹弓;瘸子身上搜到了窜天猴;傻子身上搜到了铁棍。”
“就拿这些抢劫啊?也太给盛唐人丢脸了吧?”
“就你爸爸聪明。”
“怎么的呢?”
“菜刀藏裤裆里了。”
“他和那傻子到底谁傻啊?”
“都一样。”
“我看也是。”
“苍龙号舰长端着手枪问你爸爸。”
“问什么呀?”
“中途岛在哪儿?”
“好家伙,又时光穿越了,那你问错人了,就我爸爸那智商,只会划小朋友的月亮船。”
“那你可小瞧你爸爸了。”
“怎么的呢?”
“你爸爸和他们讲条件了。”
“什么条件啊?”
“只要让我们抢你四个饽饽,我就告诉你。”
“不愧是要饭的呀,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啊。”
“人家舰长说话了。”
“说什么呀。”
“只是你先说中途岛在哪儿,我把这战舰都给你。”
“这舰长也是个二百五啊。”
“你爸爸说,‘哼,我不上你当,我先告诉你,回头你把战舰给我,再把柴油倒海里去,我们还得划着回去。’”
“唉呀,我真是高估我爸了,他比那二百五还二百五。”
“舰长见你爸爸还挺横,就更发火了,‘你要不说,我现在就把柴油给倒了!’”
“好嘛,俩二百五扛上了。”
“瘸子听你爸爸和舰长杠上了,当时气得就跳海了。”
“好家伙,身手挺麻利啊。”
“哑巴也说话了。”
“你等会儿,哑巴说话了?”
“啊。”
“到底是不是哑巴?”
“原先是,被你爸爸气说话了。”
“好嘛。”
“哑巴说,‘跟着你太没前途了,要饭都能要来两块,现在这是搭命啊。’”
“唉,太可怜啦。”
“哑巴说完,从舰长手里夺过手枪给自己来个痛快的。”
“唉,早知道今天,何必上我爸爸的贼船呢?”
“此时此刻,你爸爸还唱呢。”
“唱什么呀?”
“手里端着二锅头,喝着心里直犯愁,过去的生活多甜蜜呀,今天大难却临头……”
“活该,不作死会死吗?”
“舰长命令人把你爸爸绑在桅杆上。”
“这海盗当的太没溜了。”
“刚绑完,就看见一大群飞机过来了。”
“那是要准备轰炸了。”
“舰长拿着大喇叭,指着你爸爸朝天上喊话。”
“喊什么呀?”
“他是舰长!”
“嘿!”
“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所有飞机冲你爸嘟嘟嘟嘟嘟……”
“啊?我爸爸是拿飞机给枪毙的?”
“那叫一个壮烈呀,足足毙了一小时。”
“啊?多大罪过啊,飞机毙了一小时!”
“关键还是群机。”
“唉呀,他冤不冤啊,都不知道中途岛在哪儿。”
“傻子看完你爸爸被毙后,从兜里掏出手500块钱来塞给舰长,乐得舰长直管他叫爸爸。”
“知道买命,他到底是不是傻子呀?”
“他其实是你爷爷呀。”
“我去你的吧。”
陈重九和范乾坤、岳昆仑都在看着苍龙的表情,突然它笑得前仰后合,摔到了桌子底下。
“你们赢了。”苍龙爬上来说,然后把两颗骰子递给陈重九。
“这就是机关的钥匙。”
“啥?”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苍龙掀开了桌布,露出桌子上的阴阳鱼图案,把两个骰子往两个洞里一按,
然后又把东、南、西、北四风牌按方位也按到桌子四角的空隙里,“咯吱”一声响。
阴阳鱼转了一下。
片刻后,来了一艘飞艇接他们。
开飞艇的是冯茹。
他对盛唐的飞行器事业有着卓越的贡献,因此伏羲特批了名额,在天堂里担任公交飞艇的驾驶员,为大家服务。
一路向北,以光速飞行到达北极。
北极就是地狱的办公区,十个幽冥法王的住所。
众人下了飞艇后直打哆嗦,眼前出现一片冰天雪地,一个磨麦子的风车塔屹立远方,钟楼上的钟被风吹得叮叮当当,近处是一个爱吃鸡魔人的冰屋,屋外停着一辆老爷车,取代车轮子的是雪橇,车上半躺着一头北极熊,悠闲地喝着加了冰块的北极洋牌菠萝汁。
屋后有凿过的鱼坑。
屋里的爱吃鸡魔人本来想用北极熊的皮做大衣,现在就在躺它的肚子里。
北极熊见到陈重九等众人后爱理不理的样子,打了个哈欠。
冰屋里边就是电梯的入口,陈重九等众人迫不及待的爬进冰屋,见电梯入口旁立着警示牌写着:地下18层是极乐地狱,其它楼层正在施工,请绕行。
“只有打开地狱机关,你们才能回去。”冯茹说完后,爬出冰屋,开着飞艇升上天空。
熊瑾瑜拽着陈重九的胳膊,问他:“重九爷,您是淫魔大人,一定来过这里吧?”
陈重九得意的说:“哈哈哈,那是自然,地球的任何火山口都通往地狱,但这里是地狱的中心,地幔层就第18层地狱,它的下边是地核之界,我没去过,因为是神的禁地。”
常兴镇问:“是不是很热啊?”
陈重九说:“地核很热,地幔很凉爽,其它层地狱按等级建设的,越深越豪华。”
岳昆仑问:“那您是因为什么去的地狱啊?”
陈重九回答:“当然是去行贿喽。”
岳昆仑问:“为啥啊?”
陈重九说:“你以为你随随便便就盗墓啊?你随随便便动地基盖大楼啊?拿地皮要给有关部门钱,开工则要给地狱里的十个法王送钱,不然他们就派小鬼去闹你,阳宅也成阴宅了,一些建筑土地经营商不敢接活儿,没办法,我只好一边开发,一边盖楼。全套服务,有关部门抽取一部分钱,十个法王抽取一部分钱,剩下的才是我的,我只好向钱柜局贷款了,尽管我不缺钱,但我不可能把自己的财产和集团的财产绑在一起投入吧?所以呢,盖完了房子我再抵押房子给钱柜局喽,不然就有风险。你们贷款买房和我没关系喽,追你们债的不是我,但是你们该感谢我们这样的,是我们掏了腰包摆平了牛鬼蛇神,你们才能住的安稳的房子。”
“御侮他母亲的,偷工减料的房子咋算呢?”范乾坤问。
陈重九说:“那就找不到我了,是包工头想多挣点,克扣了购买材料的钱,你不喂饱他,他会更偷工减料,盖的全是渣子房,在盛唐的土地上,只有三种生物能睡在结实的房子里,一种是我们这种妖魔,一种是包工头,还有一种就是神仙。”
岳昆仑、范乾坤、常兴镇默默无语的看着他。
熊瑾瑜笑着问陈重九:“其它层地狱需要翻新改造,你不承接工程啊?”
陈重九说:“御侮他母亲的,这帮鬼逼法王,会给我钱吗?我还要孝敬他们呢,今天要不是老周要我立下了《生死状》,我才不来见他们呢,又要被揩油了。”
“啥意思?”岳昆仑问道。
陈重九说:“下了电梯你就知道了,小子,告诉你,大钱不是那么好挣的,你看着我表面很风光,我其实就是一孙子,除了玩妞能给我快乐,其他时间里我就是个苦逼,甚至背黑锅。”
说完,陈重九怒气冲冲的开了电梯门,其他人尾随进去,中途也不敢再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