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说不可说。

真正的斗法往往都是这般看似云淡风轻。

京城皇家大殿上俯瞰全天下的那一位此时也不好受。

一口老血染红了他青色的仙袍。

“国师，你怎么了”

金殿正中央的龙椅上坐着个少年。

看样子不过十一二岁。

但身上的龙袍彰显了男孩的地位。

少年君王一脸关切。

仿佛老人是他最重要的长辈。

青衣老者整了整身形。

轻轻拂去嘴角的血迹。

眼神中却怅然若失。

失望、悔恨。

交织不清、五味杂陈。

仿佛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转瞬间，眼神又恢复了原本的坚毅。

似乎在劝解自己。

【一切都是无可奈何，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更是不惜一切代价。

有些路，一旦踏出那最初的一步。

也许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除非有人能让他粉身碎骨，能将他挫骨扬灰。

现在那个有能力阻止他的人也似乎香消玉殒。

从此再无退路。

老者冲着少年的方向深施一礼。

而后只是微微的摇头摆手。

嘴角似乎又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不知道是大敌当前拿下对方将军首级的痛快。

还是负尽众生终究不得善终的自嘲。

转眼再看薛染宁一行。

众人皆七嘴八舌的庆祝着找回真我的天大幸事。

对仙尊的敬重。

对天下苍生的关怀。

对自己的埋怨。

但薛染宁却怎么也融不进这复杂但欢快的氛围。

醒来的那一刻排山倒海的痛席卷全身。

这种痛并非来自于肢体。

更像是来自于灵魂深处。

好像有什么比天更重要的东西突然不见了。

别说平时就少言寡语不到关键时刻不开口的狂生无名。

就连话痨傻狐狸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两人注视着日头西下的方向久久不语。

就像那每日东升西落的太阳带走了他们千百年来的唯一牵挂。

“师尊，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可你欠我的承诺又该何时归还”

无名低语。

轻轻呢喃似嗔怒，似不舍。

紧缩的眉头、划过脸颊的清泪。

都在诉说着那撕心裂肺的痛。

也许三人心中都早有答案。

但没人想去触及那不堪的事实。

“会再见的，她一直都在的”

安慰无名和修儿的话语似乎也是薛染宁说给自己听的。

就像仙尊说的。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一直在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