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贤抬眼睇她一眼,“爱我爱的不能自拔,你一长夜不过来看我一眼?昨儿夜里困得我用冷水洗几次脸。你也不打热水给我。全家都睡觉了,就我一个人醒着。”
沈江姩不出声,就笑着看他。
周芸贤又说,“我看不太懂你。到底过不过了你?小嘴抹蜜,行为又让我好奇。”
“过啊。老夫老妻,不过还能离么。”沈江姩轻笑,“除了你我还能依靠谁。我一已婚小妇人,我还能怎么样呢。”
周芸贤见她没有异状,便下巴示意了下那些抄录完的部分,“你刚才检查的有抄错的字么?”
“没检查出来。你自己一会儿再看看。”沈江姩说,“求个放心。”
周芸贤动动僵直的脖子,发出些声响,真的累坏了,一天一夜没睡,“明儿早上能抄录完就不错了,哪有检查的时间。你看了没错就行了。你不比我更怕我丢官。相公丢官,你可哭吧。”
“呜呜呜。”沈江姩假哭了声。
周芸贤心下一动,抬眼端详了她片刻,又记起她说和太子是清白的,他可以验身的事情来了,不由身子一紧,这七年一直嫌弃她不洁,倒没往那方面想,现下里往那方面想了,竟觉得她勾人的厉害,妻子七年还是处,他不能说不后悔。
“你呜呜什么。奶声奶气小妖精似的,这会儿哪有时间做那些。”
“你不是说相公丢官,我可哭吧,我不哭给你听呢。”沈江姩说着笑了起来。
周芸贤被她逗笑了,“你爹犯了大事,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你相公大义灭亲才保住这乌纱帽,你才能坐稳周夫人的位子。你还天天往死牢跑呢。你往后还敢出门不敢了。昨天淋雪,淋明白没有?”
沈江姩说,“淋明白了。特别清醒自己要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周芸贤问。
“帮你检查错别字呀。然后帮你抄录。”沈江姩温婉地说着,“保住你的乌纱帽呢。咱家三代就你一个朝廷命官,我晓得重要性的。丢官,那不得全家都难过死了。拜托,我娘家败落,总不能夫家也败落。这女人谁不想婆家威风,谁不想自己家老头儿厉害了。”
周芸贤这才哼了一声,“你懂就好了。”
随即沈江姩便在他身边待着,周芸贤趁沈江姩不备,快速要在沈江姩嘴角啄一下,沈江姩下意识躲,他的嘴唇落在她的发髻。
沈江姩强忍着恶心才没有翻脸,谁知这张嘴亲过尤氏哪里,刽子手的吻多少是血腥的,只说,“别闹,快抄吧。”
“七年来第一次亲你。你躲什么。”周芸贤见她乖巧羞涩,便又问道:“昨儿你回家了怎么不立刻过来我这里报道?你回屋做了什么?”
沈江姩诚实道:“昨儿我淋了雪,身体不舒服,回屋就睡着了。”
周芸贤心里很有些不舒服,觉得不公平,“我昨天在书房跪抄一夜,手腕还疼,困得像狗,你舒舒服服睡一夜啊?你还怪知道享受的呢。你就不想想你相公睡没睡?”
沈江姩使气地哼了一声,“那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让我淋雪回家,你坐马车回来,你不知道享受吗。明明是阿郎先干的坏事。阿郎骗了姩姩七年。还一味要求姩姩乖,阿郎一点都没有付出过真心。”
周芸贤听出她话中委屈,便笑着摸她发丝,“你在同本卿赌气?昨儿是故意睡一长夜不来看我,让我难受?”
“那你难受了么?”
“难受了。”周芸贤深深凝她一眼,“我边抄臣子规边难受,差点去你屋里逮你。要不是时间紧,真去把你半夜提溜出来陪我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