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衍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杨轩把要咒骂辛勖的话全都放到了王衍身上。“贪婪的家伙,还想着三公之位不成?”
走出武仙宫,邓汉炎思绪清晰起来,这是君王复利给他的机会,这个机会,他正好可以将吕继才困在奉国寺,他不仅要去奉国寺,而且,还要占据主动,只有主动权都在他手中,他才能镇住吕继才的阴谋。
在武仙宫前,星宿在等邓汉炎。“有劳邓将军了。”星宿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像他的法事,符咒画来画去也就那几张。上表君王利调回邓汉炎的是星宿,星宿也是看准了邓家忠义,用这样的人去镇压西夷流民,总比用固执狂妄的缘祁流血要少。事实也证明了,他身上有英雄之魂、英雄之义。星宿不由得想起了邓贤,这是邓荣的长子,少年时已英气逼人,及冠之龄已官至小司寇,非常沉得住气,对于时局看得很清楚。在邓汉炎身上,星宿看到了邓贤的样子。
“为北冕国效力,是臣子之责,在所不惜。”邓汉炎没有将心事表现在脸上,他嘴上信誓旦旦地说着保家卫国的大话,心里却忧心忡忡。
“邓将军,国本未决,则国家一日不能安稳,奉国寺事关国之稳定,望邓将军尽力守护。”
“末将定当全力以赴。”邓汉炎没有心思去揣测星宿的话,施礼后,他便继续往前走,邓汉炎只顾着想自己的事,经过杨轩身边也没有看到他。
“邓将军。”杨轩在身后叫住了他,这是邓汉炎回京后第一次见到杨轩。
“太保大人。”邓汉炎向杨轩作揖行礼,经历了领事林矿山尾矿库溃坝,邓汉炎对杨轩没有一丝好感,若王衍看上去是伪君子,那杨轩就是一副真小人之相,还张牙舞爪。他所听到和看到的安国公大人是这样的:不修法度,以钞掠为资,奢恣无厌。
“都说,杀一个人,你可能会是一个杀人犯,杀一百个人,你也许会是一个将军。邓将军认同这句话吗?”杨轩并没有将邓汉炎放在眼里,连邓汉炎向他的行的礼,他都无意理睬。
“翻开北冕国实录的卷轴,垒成的功名碑大部分由太保大人眼中的这些杀人犯所成。我祖父,战神璎珞,太保大人是这个意思吗?”邓汉炎目光坚定地看向杨轩,三代之前杨家都是商贾,出仕给杨轩带来了远大于经商所得到的钱财,老话说得不假,财主就能当官,当官就是财主,北冕国内三分之一的经济都掌握在他手中,安国公府等于王室的国库,君王复利宠妃庄贤娘娘又是杨轩的女儿,兜里有钱,朝中有人,杨轩大有目空一切之势。
“邓将军原来是风趣之人。”杨轩只好自己把自己点的火扑灭。
“只是用刀之人,不懂大人的风雅。”
“因府上管家擅做主张,让邓将军受苦了。”
“太保大人言重了,鼠辈所行之事,太保大人就不要放在心上了。”邓汉炎明着骂杨轩的管家,连杨轩也一起骂了。
“说不放在心上那是假的,让邓将军进了一趟廷尉司,还淹覆了百亩良田,老夫心里惭愧呐。”
“百姓若听到太保大人这番话,定会庆幸国家有太保大人这样的父母官,无论是战争还是天灾,苦的都是百姓,唯有安定,百姓才能安宁。安居才能乐业,不是吗,太保大人?”邓汉炎就差指着杨轩鼻子骂他了。在这一点上,他真不如炽烨,若是炽烨,定会笑着把话说完,还能一边笑着一边把杨轩骂完。
“邓将军所言极是,不仅带兵英勇神武,治理矿山也丝毫不逊色,听说正是邓将军冒雨才堵上了决堤的尾矿库,保住了山下的几个村庄,让百姓不致流离失所。”杨轩的脸已经黑了,能在短短的一夜间堵上决堤的尾矿库,看来这个邓汉炎不仅有胆量,还有两把刷子。
“太保大人听说的都很准。末将还要去奉国寺,就先告辞了。”
“邓将军请,顺道向邓将军道一句喜,回京后就得大王重任,封虎贲中郎将。”
“是大王抬爱。”邓汉炎实在应付不下去,拉着一张脸把君王复利抬出来止住了杨轩的话茬。邓汉炎低头想了想,杨轩可不是肯吃亏的性格,怎么这件事这么容易就过去了?是不知道炽烨所为,还是知道了,碍于信安君的面子而不敢迁怒炽烨,只能在这里说几句风凉话呢?
邓汉炎转身一走,杨轩脸上的笑立刻散的无影无踪。他气得双手都握成了拳头,“武将了不起吗,与流氓一样的杀人犯,还真把自己当成国家之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