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块肉呗。”江竹说道。
叶安年皱了皱眉,看着他手上拎着的猪肺和猪大肠:“有这些就够了。”
“家里好久没吃上肉了,”江竹朝他眨眨眼睛,“我想做东坡肉吃。”
叶安年:……
你还怪会想的嘞。
“那就割一点。”说着,问肉摊老板割了一斤五花肉,又花了四十五文出去。
手上拎着沉甸甸的五花肉,江竹心满意足了,跟着叶安年继续逛下一个摊子。
一直逛到过晌午,两人已经买了不少东西,先前的猪下水和五花肉,给他买的成衣和几匹布,绿豆、大米、杂面、银耳、红枣干,大部分都是吃的。
江竹是外来户,虽然在月牙村住了下来,也买下了里正家的房子落了户,但是却没有分地。
村里田地紧张,他又是做郎中的,没那个功夫下地种田,就没问赵里正要了。
屋后的菜地能种些蔬菜瓜果,粮食却还是得买着吃。
两人路过卖果脯点心的摊子,江竹又拉着叶安年买了些绿豆酥和麦芽糖,毕竟他答应过福崽和丁秋的。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怕错过了牛车,叶安年赶紧拉着江竹往回走。
谁知没走出两步,江竹又挪不动步了,叶安年一看,是个卖小孩子玩意儿的。
一个手拿刻刀的老木匠摆的摊子,那摊上摆着一摇一摇的木头马、各种刀剑的木头模型、造型憨厚可爱的木雕小动物,还有个做工精巧的小摆件。
那摆件是个捣药的小兔子,按一下尾巴,那兔子就会“哒哒哒”的拿着药杵捣药,十分有趣。
叶安年无奈的看着江竹一下下按着那小兔子的尾巴玩的不亦乐乎。
“那个五十文。”老木匠道。
“走了。”叶安年扯江竹的袖子。
五十文都能买一斤猪肉了,贵的很啊。
江竹没动弹,反而把叶安年的手握在了自己掌心里,凑近过去小声道:“买吧,五十文也不贵,福崽肯定喜欢。”
叶安年:……
不是福崽喜欢,是你吧。
“咱们还有多少银子?”见他不答应,江竹又问。
叶安年粗算了下:“一两半吧。”
“那还够。”江竹伸手拨拉着小兔子的尾巴,“再买这最后一个,买完就回去,好不好?”
看得出来,他是真喜欢这没什么用的小摆件。
叶安年无奈,拉着他袖子把他扯到一边,才道:“其实我会一点木工活儿,我回去给你做行不行?”
江竹眼睛一亮:“真的?”
叶安年点点头。
他在现代的时候,跟着家里的花匠学过一些,那个老人手很巧,不光会打理花草,木雕木工的细巧活儿也都会。
“那好吧。”江竹终于松口了,“你在家闲着没事的时候做就行,慢慢做,我不着急。”
叶安年:……
方才非买不可的人不是你了。
不过,总算能打道回府,叶安年摸着腰间份量轻了很多的钱袋子,松了口气,好悬没有都花光。
他现在是信了,若不是自己来管钱,这袋银子高低是带不回去的。
两人手里都拎着不少东西,时候还早,就慢慢往回走着。
牛车旁此时已经站了两三个人,周良也回来了,正坐在牛车上抽旱烟。
叶安年和江竹一回来,田花婶子就砸吧着嘴开了口:“呦,平常不见江郎中花钱这么大方,今儿竟然买了这么多。”
“这有了夫郎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村里哪有不透风的墙,江竹要娶叶安年的事,自那天两人去叶家定下亲事就传开了,自然是说什么的都有。
而这田花婶子,家里有个待嫁的姑娘季芳芳,一直对江竹有意。
奈何田花婶子看不上,觉得江竹虽然会些医术,可是带着个小瞎子,也是累赘。
而且来月牙村这么多年了,家里还是一穷二白的,肯定靠不住。
可眼下江竹都要娶叶安年了,她家芳芳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心里可不就不平衡了。
如今又见两人大包小包拎了这么多东西,一下子就酸了。
她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叶安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江竹平时去镇上都买些什么,但是今日他们买的这么多东西里面,他主动要买的却也不少。
田花婶子这话,让他觉得是自己叫江竹破费了。
“那是自然。”
江竹扶着叶安年上了牛车,又把他们买的东西放好,面上笑意不减:“我平日里是过得清贫了些,但这钱就是攒着将来给夫郎花的。”
“如今我跟安年定了亲,可不就是要多买些吃的用的,好叫旁人羡慕。婶子,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真穷吧?”
田花婶子:……
呸!她刚才多个什么嘴!
被江竹怼了个大红脸,田花婶子消停了。
叶安年坐在牛车上,方才起的那点心思,也瞬间被压了下去。
江竹也坐了过来,应该是饿了,问他要吃的。
叶安年把早上带的小包打开,拿出里面的杂粮窝头和水煮蛋递给他。
“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管别人怎么说。”把剥好的水煮蛋塞进叶安年手里,江竹道。
叶安年怔了下,盯着手里弹软白嫩的水煮蛋晃了神。
是啊,他们买多少东西是他们自己的事,管别人说什么。
村里爱嚼舌根说八卦的婶子大娘多的是,若是谁说的话他都要放在心上,日子还过不过了。
“嗯。”他应了声,咬了口水煮蛋。
怕他吃的没滋味,江竹还把他们买的绿豆酥拿出来一块让他就着。
两个人就这样一人一个水煮蛋、一块绿豆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水煮蛋越嚼越香,绿豆酥香甜可口,两人吃的特别满足,馋的田花婶子直咽口水,竟然一甩袖子下了牛车,去树底下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