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也礼貌道:“那就麻烦叶大哥了。”
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下了起来,好在并不大。
叶安年没有贸然出去,又翻出一把有点破旧的油纸伞,挎着篮子去了屋后的菜地。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看江竹的这片菜地,竟然比他想象中的大了不少。
菜地一共分了四垅,一垅种的小葱、生姜和蒜苗,一垅种的冬苋菜和蒿子,一垅种的青红辣椒,还有一垅种的黄瓜和豆角这种爬藤的菜。
而在这四垅地的周围,还种了一圈比较常见的药材,比如紫苏、三七、薄荷、艾草,还有一棵枸杞树、一棵无花果树,并十来棵玉米秧子。
不管是草药还是蔬菜,种类倒是齐全。
叶安年撑着伞在菜地转了一圈,最后摘了一把挂着雨珠的冬苋菜和一把绿豆角回去。
晌午雨还是没停,反而越来越大了起来。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密的像是有人从天上往下泼玻璃珠子。
院里的晒得草药早就收了起来,只剩下那张水磨石的圆桌,还有养着小鱼和蛤蜊的那口缸,被雨淋着。
雨点吧嗒吧嗒的砸进缸里,溅起一圈圈水花,叶安年合了伞进了堂屋,西屋里传出两个孩子的欢笑声。
他探头看了一眼,两个小家伙竟然在玩翻花绳。
丁秋看不见,竟然能仅靠手指触摸,就轻松解开福崽织的网子,两个人你织我解,你解我织的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叶安年看了一会儿,深深觉得两个孩子需要些小玩意来玩,等他的木刻工具都到了,就做起来。
堂屋的大锅里,江竹已经放好了泡过的米和切好的腊肉,他把新摘下来的冬苋菜和豆角洗净后切成整齐的小段,整齐的铺在锅里,
昨儿个掰来的玉米还剩了几个,他挑了个嫩些的搓成粒,撒进了锅里,然后就点火烧柴,开始焖饭。
灶膛里的火苗跳的欢快,叶安年抱膝坐在灶前看着火,听着外头雨声淅沥,竟觉得很是安逸。
待到锅里飘出米香混着肉香,他又耐心等了一会儿,才揭开锅盖,顿时香气扑鼻。
淋上江竹提前调好的料汁,叶安年用木勺把锅里铺的整齐的米饭和腊肉、配菜一起搅开。
顿时腊肉特有的果木烟熏香味混着大米的清香和料汁的鲜咸飘了出来。
“哥哥!是不是要开饭啦!”
鼻子灵敏的福崽从西屋探出一颗小脑袋,朝叶安年喊着。
“回去坐好,”叶安年怕他摔了,抬起手轰他,“等着哥哥一会儿去抱你。”
“好哦!”
福崽嘴里喊着,把小身子缩了回去。
盛了三碗满满的腊肉焖饭摆上桌,叶安年把福崽抱出来坐好,丁秋也拄着盲杖出了屋,三个人围着桌边坐下。
鲜红的腊肉丁、嫩绿的配菜、金黄的玉米粒,色泽鲜亮诱人,三人吃了个心满意足。
江竹放的米和腊肉都不少,锅里最后还剩了些。
叶安年想了想盖好锅盖,留了一丝火在锅里温着,想着若是江竹晚些回来还能吃上热乎饭。
可他这么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天都彻底黑了下来,也没见江竹的影子。
外头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天,到了晚上雨势愈发猛了起来,哗哗的仿佛瓢泼一般。
叶安年在堂屋搬了个小木墩坐着,望着这漏了天似的大雨,盯着紧闭的篱笆门。
许久以来没有过的担心和牵挂,便趁机一股脑的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