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弘质问我的第一句话,竟是为什么不理他?
真可笑,是谁先拒人千里之外,摆出高高在上姿态?
难道见面讥讽,背地暗刺,告状、停单,这一切都是为吸引我的注意?
大家都是成年人,何需用幼稚的方式处理问题呢?
我端给他一杯热茶: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言听计从?”
他没有回答,但我知道是后者。
像他这样看过山顶风景的人,虽然难免会对山脚的野花感兴趣,但最后插在家中花瓶中的,永远是那一束清雅脱俗的高山雪莲。
我突然能理解他为什么放弃曾经风光无限、人人羡慕的工作,只因他无法接受失控的现实,自己的挫败。
良久,他恢复理智,刚准备说些什么,手机不合时宜响起,随后传出温柔娇俏的女声,他只回了一句“等我”,夺门而出。
那背影,让我想起峰哥,当他得知小柔下落时,必然也是这般不顾一切。
周四下午的飞机,一早便接到丹姐的电话,她声音焦急:
“成香,你看见周弘了吗?”
“怎么了?”
“他没来上课,家长都去老奚那闹了。”
“今天几个课时?”
“满课。”
我立马上楼,可周弘不在房间,手机提示关机。
我到办公室时,家长正带着孩子离去,嘴里还不停念叨:
“特地请假出来上课,没遇过这种不负责任的老师,再也不来了。”
好在经过沟通,许诺家长重新安排时间,额外赠送一节听力课,才将此事压下。
但消息传的很快,邵华找到老奚:
“奚总,公司规定,无故缺课一次,停推一个月,总不能是唬人吧?”
停推是指接下来一个月的课程推荐,不再安排周弘接单,意味着他将错失寒假黄金期。
奚总虽不愿意,但自己订的规矩,总得带头执行。
于是,整个假期,其他数学讲师预约排的满当当,个个心花怒放。
奚总大概是嗅出危机,直接收回我的假期,痛心疾首说:
“周弘心不稳,不行,我们明天就去挖人。”
无奈改签机票,心里怨气又加深不少。
周弘这一消失,就是三天。
再回来时,颓废不堪,无精打采,像是换了一个人。
还没等老奚细数公司损失,他直接扔出一张银行卡:
“帮我退了年前所有课,一赔三。”
方露小心翼翼问:
“弘哥,你这是不干了?”
他没回答,只是拖着脚步上楼。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中午我回房间,闻到安全通道里传出浓重烟味,好奇推门一看,果然是周弘。
他双眼深陷,黯淡无神,声音沙哑,透着无力感:
“你也来看我笑话?”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