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我和周弘在公司楼下碰面。
一个无家可归拿着外卖,一个有家不想归拎着啤酒。
天时地利,两个孤独的人又凑在一起。
酒过三巡,我笑着鼓励他:
“争气点,别让严邱独领风骚,成为老奚新宠。”
“放心,他蹦跶不了。”
“那就祝他2014年滑铁卢,干杯!”
可我们还是低估现实。
年初一上午,传真机收到喜报,严邱又一名学生在国际奥数比赛上获得二等奖,追平周弘最佳成绩。
老奚激动的从度假村直接赶回公司,亲自设计荣耀榜,挂在公司网站首页。同时,将严邱的课时费提至2200元,高居全公司第一。
老奚不客气的通知周弘搬至四楼,房间留给严邱休息。
我愤愤不平,公司能走到今天,独占鳌头,周弘功不可没。老奚鬼迷心窍,忘恩负义,真是小人。
周弘说没事,正巧你隔壁空着。
帮他收拾房间时,书里掉出一张泛黄合影,周弘年轻帅气,旁边的女孩笑容甜美,青涩可人。
“是她吗?”
他用指腹轻轻抚摸合相片,眼里满是我未曾见过的柔情。溢出的眼泪,微微闪着光。最后,他吸了吸鼻子,小心夹进笔记本里。
书实在太多,两人用推车整整运了半天。等全部整理完,小一半面积的404房间,顿时拥挤不堪。
见我义愤填膺,他无所谓的说:
“放心,住哪都一样。”
严邱学生获奖消息在市里引起轰动。年初二中午,公司门口挤满咨询的家长,老奚当即拍板,全体员工提前开工,三倍日工资。
至于严邱,老奚亲自开着劳斯莱斯接他回公司,甚是隆胸。
等电梯时,四人相遇。
严邱得意忘形看向周弘:
“周老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好意思啊,把你拍死在沙滩上。”
“严老师,夏怡同学在您的辅导班里才学习三周,而在周老师门下,学习近三年。请问谁的功劳比较大呢?”
我抢先回呛。
气的严邱牙痒痒,转头问老奚:
“奚总,怎么,公司里招人不用看人品吗?”
老奚赶紧打圆场,哄着严邱:
“严老师,我马上让人事部处理她,别动气。先去看看房间吧,已经让人打扫干净,保准你满意。”
好在电梯门及时打开,结束这场唇枪舌战。
周弘提醒我:
“香香,下回别这样,严邱这人心眼小,肯定会找你麻烦。”
“我不怕,大不了换工作。”
他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强,大概是从未想过有天会需要靠女人,来维护仅存不多的尊严。
初三,老奚召开记者会,严邱面对镜头侃侃而谈,不忘讽刺一些人“廉颇老已,尚能饭否?”
记者八卦的镜头顿时在会场内寻找周弘。
于是,经过媒体有失偏颇的报道,周弘名下寥寥无几的学生,又减少一半,就连茂总,也改变主意,投靠严邱门下。
晚上,路过周弘房间,见他又在喝闷酒,我不知该劝些什么。
丹姐私下透露,他与英澳签的是“死契”。即5年合同期内,不得在公司以外任何机构,以任何方式从事学生辅导工作,否则公司有权利提起法律诉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