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仅靠几句不痛不痒的威胁,没有用。
可我有真凭实据。
昨晚老三和夜宵摊老板聊的投机,得知饭店抵债后一直处于歇业状态,便提议两人合作,老三负责赎回,老板负责经营,利润六四开。
达成意向后,老板见我们在聊裘赖子,主动提供消息:
裘赖子有个私生子,大概五六岁,一直瞒着老婆,另外给情人在车站附近开了间小超市。
他之所以知道,则因早年两人常常带着孩子去饭店吃饭,别提有多亲密。
所以,当我挺着肚子出现在裘赖子面前,他先是自我怀疑,而不是急于否认。
见他仍没有态度,我缓缓开口:
“怎么,有儿子这么大的事,都没敢告诉老婆吗?”
他猛然抬头,面目狰狞:
“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你老婆能听懂就行。”
他捏紧拳头,我指指头顶的治安探头:
“闪着灯呢,考虑清楚。”
他顿时泄气,问我到底想干什么。
“你还钱,我消失,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日后也别相见。”
看得出来,他不服气,但又无可奈何。过了一会,他讪讪说:
“让老三过来,我还钱就是。”
一个小时后,我、裘赖子、老三和一个陌生女子出现在银行。裘赖子把女子扯到一边嘀咕很久,她不情不愿拿出一张银行卡,在柜台一阵操作,20万顺利打入老三卡中。
老三当着他面,烧了借条。多年的旧账,今日总算了结。
“香香,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
“行了,别说那么多,答应给我的钱呢?”
他也不含糊,直接把四万转入我卡中,剩下的钱转入债主卡上:
“再过半年,我要让这饭店成为镇上招牌。”
后来老三到底有没有实现梦想,我不知道,因为此后,再也没回过家乡。
在监狱服刑时,曾安排心理老师授课。她让我们用彩笔画出记忆中的老家,大多狱友画面色彩缤纷,她说这代表心中有希望;当拿起我一片灰蒙蒙的画作时,她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恨意。
怎能不恨呢?
如果没有家人一步步拖累,一次次出卖,现在的我,或许只是生活窘迫,而不是被抛弃,失去自由。
只可惜,所有故事,尘埃落定,没有重来机会。
告别老三,我又返回深圳。
被老奚当众表扬心系公司、提前归岗的行为,我笑着打断他:
“只是无处可去,没那么高尚。”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笑。
几天没见,周弘像是换了一个人,漂染头发,穿着与往常稳重风格完全不同的时尚服装,说不出哪里奇怪。
我悄悄问丹姐:
“他又受刺激了?”
她叹口气,说这人疯了。
我赶紧打开八卦小群,里面的消息数不胜数:
“周弘在手臂上纹了咏玲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