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的可够久啊,我们可都想死你了!”
“哈哈……”柳思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此时正笑吟吟地被一众师兄弟围着,“我也很想你们。”
“大师兄……”贺庆跟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你不知道哇,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被师父追着揍都没地儿躲……可惨了……”
“好好好,知道你最可怜了。下来吧,阿庆。”柳思远一手拍他的屁股,另一手搓了两把他的头发,笑道,“还有客人呢,这么大的小伙子了,当人家面掉眼泪也不怕害臊。”
“啊?”贺庆一听这话,忙从他身上跳下来,抹了把脸。
他大晚上睡得正香呢,突然被大伙的骚动吵醒。一听是大师兄回来,他当即掀开被子,一个虎扑就冲了上去,哪顾得上看清大师兄身旁有没有别人。
“……”
宁云浅与贺庆对视,两人“哈哈”一声,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双方都很尴尬。
“你们两个可以试着好好相处哦,”柳思远在一旁,见状笑道,“刚见宁道友的时候,就觉得你们两个肯定很合得来。你说是吧,阿旻?”
“……嗯?”薛旻坐在人群之外,闻言恍惚地抬起头,随口应道,“啊、是。”
这可不像他往日的风格。就连贺庆都看出了薛旻的不对劲,问道:“师兄,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薛旻摇了摇头,面色疲惫:“可能是太困了。”
柳思远不放心,又上前用手背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确定对方并没有发烧才稍微放下心来。
“那就先睡吧,我们也不闹了。”柳思远捏捏他的肩膀,眼神里的关切真挚直白,“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和师兄说啊,阿旻。”
“嗯,我会的。”薛旻点点头,随后便和衣躺下了。
迟重林刚回寝室便声称自己很累,一早便躺下休息了。他和薛旻的床位相邻,就像之前薛旻做的那样,迟重林如今也可以很轻易地观察到他的异样。
自相识以来,薛旻从没有过这种焦躁不安的状态。
他躺在床上,心脏好似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绞紧,平日里不会在乎的所有微小细节此时都像针扎一样向他袭来。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灵魂被混沌的思绪淹没,叫他避无可避,无路可逃。
其他人、包括薛旻自己,对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都毫无头绪,但迟重林却能猜到大致的原因。
这恐怕是转运珠的功效。
世人皆知转运珠可以给佩戴者挡灾避煞,护身转运,是不可多求的宝物。
但他们却并不清楚,它真正的作用正如其名所写——“转运”。
将佩戴者的厄运邪煞转给旁人,将身边人的机缘好运转给自己。
转运珠便是依据这样的原理给佩戴者带来运势的。
名为转运珠,听着平安吉祥,实际上,却是一个为佩戴者夺取他人命势、给周围人带来灾厄的邪珠。
也正是因为知道转运珠的这般效用,迟重林前世在得到后也并未使用它,而是单纯觉得它红艳艳的长得好看,放在手边稀罕把玩了两天,之后便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它每次被使用,都会根据所转移的气运大小而散发温度,这也是迟重林猜测宁云浅的护身符内装的是转运珠的主要原因。
若那真是转运珠的话,就今晚柳思远被烫到的反应来看,它估计已经发挥作用了。
但它具体转走了薛旻哪部分气运,这就不得而知了。
迟重林残余的体力只容许他想到这里,接着,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次日清晨。
迟重林是被宁云浅的大嗓门喊醒的。
“小迟弟弟!”他狂拍迟重林的被子,“你快起来啊,醒醒!”
“……”迟重林困得正头疼,很不客气地翻了个身,把被子从对方手里扯回来。
相处时间长了,他似乎也染上了陈泫赖床的坏毛病。
但说实话,今天又没有早训,这么早起床做什么?
“你别睡了!你师父昨晚跟齐掌门喝酒喝晕了,现在还躺在正殿没醒呢!”
宁云浅干着急地喊道:“你快醒醒……我艹?”
他震惊地看着从床上直挺挺坐起来的迟重林,目瞪口呆道:“小迟弟弟……你,起的真快啊。”
迟重林飞快的穿好衣服下床。
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大清早被喊醒更是头昏脑涨。
借着起床气的劲儿,迟重林一边朝三白殿赶一边内心冷笑。
——他大爷的,就知道那个姓齐的昨晚没憋什么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