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台下议论声稍缓,红衣女子再度扬起微笑,缓声道:“常虹虽然在名剑中算不上顶级,但它的锻造者却有另一把更为传世的灵剑。这把剑的名字大家一定都听说。”
“魔剑——天残。”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炸了锅。
“什么?天残?!”
“老子没听错吧?什么意思,常虹跟天残他娘的是同一个锻剑师?”
“那可是上任魔尊用过的剑,正儿八经传说级别的兵器啊!听说凶得很呢。”
“操……这要是真的,那常虹保不齐就是小半把天残,赚翻了啊!”
“本来还准备蹲一下秘境九宝呢,我看也算了吧,先冲这个再说!”
听到天残剑,迟重林眯了眯眼,起身走到护栏旁,朝下面看去。
那是他前世从邬离手里得来的佩剑,虽然邪了些,但终归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他用那把剑的时间不长,但留给他的印象却最深,手感也最为契合。
红衣女子抬眸看了一圈众人,抿唇笑笑:“常虹,起拍价,五千两。”
话音刚落,竞价铃声就响起。
“五千三百两!”大厅一个雄武的汉子道。
“五千五百两。”一个面戴薄纱的姑娘抬手摇铃。
“五千七百两!”二楼另一个包厢有人立马加价。
报价僵持不下,直到一楼有一个声音喊出:“一万两!”
台下瞬间安静了片刻。之前的最高报价不过才八千两,而刚才人的那声,竟是直接把起拍价翻了一倍。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薛旻浑身抖了一下,也起身走到迟重林身旁,一并朝楼下看去。
只见喊出那一万两报价的人,此刻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席下。
他看起来五十岁出头的年纪,身形肿大,满脸横肉,胡髯上沾着不明水液,身旁还有两个美妾伺候着喂酒。
看着就是一副酒囊饭袋的模样,令人怎么瞧都难生好感。
“……”薛旻死死盯着那个男人,抓着围栏的右手骨节泛白,连胳膊都在颤抖。
察觉到对方异样的迟重林侧目看了一眼,却意外看到了薛旻猩红的眼角,出言询问道:“你怎么了,师兄?”
薛旻紧紧咬了咬牙,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
迟重林见状,也明白自己不好多问,便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继而转头看向台下。
“……”
薛旻缓慢眨了眨眼,眼底酸涩得似是要落泪一般。
但他明白,自己的眼泪绝不会因为那个男人而流。就算是哭,也得是亲自取下他的首级后,跪在父母的坟前哭。
闫慎。他不会忘记这个男人。
当年若不是这个人嫉恨他父亲的战功,通过他身为贵妃的妹妹向皇帝吹枕边风。他们薛家满门英烈,又何至于落得如此不得好死的下场?!
闫慎该死!
贵妃该死!
那个披着黄皮的狗皇帝也该死!
凭什么好人死不瞑目,坏人却安享晚年?
他们都该死!统统都该为了他的父母偿命!!
薛旻的胸膛似乎有一团火在燃起,血液奔涌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暴虐和欲望涌上他的心头,热流当即窜上大脑。身体突然变很轻,几乎快要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
在他的眼中,拍卖行不见了,竞价的嘈杂声也消失了。天地之间,除了自身,就只剩坐在他面前的仇人。
——杀了他吧!杀了他吧!!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有一道声音在他心底无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