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嘛。”无论过多久，迟重林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场合，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

见他害羞，柳思远忍不住笑出声：“好好好，长成大人了，说不得这些了。你身上还有伤，外面凉，早点回去休息吧。”

听到他这么说，两辈子年龄加起来总共四十多岁的前魔尊大人总算松了口气，逃也似的返回房间。

注视着迟重林落荒而逃的背影，柳思远摸着下巴，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半晌，他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回头看向吵闹的众人。

“说起来，小师弟的十七岁生辰还没过……”

……

陈泫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

一睁眼，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大半，分辨不出具体的时辰。

他披上外衣，推开房门，一股寒气袭面，顿时叫人清醒了不少。

路过的弟子皆行色匆匆，好像正在忙着准备什么。

“六师叔！”不远处的贺庆冲他喊道，接着快步走过来，笑嘻嘻地半推着将陈泫请出房间，“刚想去叫您呢，没想到您竟然自己起来了。快快快，时间不多了，跟我们一起去帮忙吧，大家都在呢。”

陈泫被推得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看向身后的贺庆：“帮忙？”

“嗯呐，”贺庆从他身后钻出来，叉腰乐道，“小师弟的十七岁生辰啊。今年不是错过了吗，不过幸好差的天数不多，我们计划今晚上给他补回来。六师叔不一起吗？”

陈泫一愣，吐息凝成的白雾从唇边溢出，又很快被风卷走，吹散向靛青色的天边。

十七岁生辰啊——

“小声点。”搬凳子路过的萧凤顺手敲了一把贺庆的脑门，“说好是惊喜的，这么大嗓门，生怕小师弟听不到是吗？”

后者吃痛，却也知道自己无理反驳，只能捂着额头皱脸道：“小凤——你又凶我。”

萧凤“哼”了一声，又冲他笑着吐了吐舌头，接着转身离开了。

跟着贺庆一路走到崇文殿，掀开棉门帘，这里的布置俨然还是上次的年夜饭时的模样。

到处都洋溢着热闹和欢快，几个弟子挨着头挤在一旁，七嘴八舌地计划着什么，不时传出几声大笑。桌子上已经放上了做好的几道菜，正热气腾腾地往上冒着香气。

“小六？”齐怀善侧身用肩膀顶开门帘，鼻尖微红，双手各端着一个盘子，看见站在旁边的陈泫有些意外，“洗手了吗，等会儿就要开饭了。”

“六师叔是过来帮忙的。”贺庆在一旁道。

说着，他忽然转头看向陈泫，两个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六师叔~说起来，您今年给小师弟准备的什么礼物啊？”

“……”陈泫准备出门的动作一僵。

他最近到处忙着东奔西跑，竟然把准备礼物这件事给忘了。

见他不说话，贺庆显然也想到了这个糟糕的可能性，表情一变道：“六师叔……您不会、真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