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沉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看去:“重林没什么好观察的吧,他学剑从小就没让人操过心——”
不多时,他的声音就消了下去。
迟重林用剑的风格向来给人一种“邪”劲儿,虽然能看出不少三白宗传授的招式在里面,但总是有种鬼神莫测、难以捉摸的感觉,让人很难预测他的下一步行动。
因此,宋渊在时,也总会让其他弟子多跟迟重林交手,并多次借此教育众人“用剑不能太老实”。
如果说之前迟重林的“邪”是攒着一股劲儿的,像一条湍急凶险的河流,能感到明显的攻击性。
那么现在,它已经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泊,外表波澜不惊,内里则暗藏激流,诱人步步深陷。
无论是招式之间的衔接,还是对敌人的下一步预判,以及与之相对的对敌策略,都有了相当可观的改善。
这种沉稳与自然,简直像在苦战中历练了好几年才能得来的,一点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
“真是的……这孩子那几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啊。”段沉忍不住咂舌。
齐怀善笑着摇摇头,目光从迟重林身上移开。
“走吧,我们先回去。”他负手转身,朝演武场下方走去,“双雁和阿渊回来了。”
等两人下山走回三白宗后,陈泫已经在正殿内与两人坐了有一会儿了。
三人的神情皆谈不上轻松,甚至陈泫还特意在殿外单独设了一个结界,以隔绝声音和神识探测。
察觉到殿外齐怀善和段沉的靠近后,这结界才消失了一瞬,容纳两人进来。
“聊什么呢?”刚跨入殿内,齐怀善就朝几人笑道。
“一些糟糕的话题。”秦双雁接茬道。
她身穿一身方便行动的短打,整个人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
“糟糕的话题?”齐怀善笑笑,接过宋渊递来的茶水,低头抿了一口,“在说这些之前,还是先聊聊你们这段时间究竟去哪了,怎么这么久?”
“……”秦双雁与宋渊对视一眼,手指摩挲着左手指根处的白色戒指,接着转头看向齐怀善,沉声道。
“掌门师兄,你还记得几年前,思远在益州差点出事的那次吗?”
齐怀善闻言,面上笑容不减,眸色却是微沉:“当然。”
大概在四年前,柳思远在益州的一个村子里遭遇了一群异变的尸鬼,险些丧命。若非薛旻坚持,非要齐怀善让人前去援救,恐怕真的会有不敢想象的后果发生。
“我和二师兄又去了那个村子。但是,那村子如今已经是个空壳了。”秦双雁又道。
“空壳?”齐怀善眉心一皱。
“嗯。所有人不知去向,生死不明。”宋渊点头,“看痕迹,已经有三四年没人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