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着。”
翌日,一辆低调的青蓬马车停在了广阳侯府门前。
正打盹的门子揉了揉眼睛,随后惊慌地拍醒同伴。
“快,快去禀告侯爷,将军府来人了!”
谢见微正在屋内写字,毓秀一路快跑进屋激动地说道:
“小姐小姐!夫人!夫人来了!”
谢见微抬起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啊?”
“咱们夫人,还有将军,大少爷,都来了!”
吧嗒——
谢见微掉了手里的毛笔,喘息间眼眶微红。
“晏晏!”
屏风后出现一道身影,清冷中带着温柔的声线,直击谢见微心房。
她在案后站起身,忽然僵住了脚,有些近乡情怯的畏惧。
她对母亲的印象还停在前世,狱中诀别。
母亲让她保重自身,千万不要为将军府求情。
可谢见微还未来得及做什么,母亲就在狱中自裁了。
谢夫人从屏风后走上来,她穿了件淡绿色的对襟长衫。
头发用头油抿得连一根发丝都不落,长到入鬓的眉眼显得她既严厉又刻薄,可谢见微知道,母亲最是心软。
“娘……”
谢夫人抚了抚她的脸,“瘦了。”
“你这孩子,也不知随了谁的脾气,闷葫芦一个,受了委屈也不和家里说!还是柳妈妈告诉我!”
“娘您先坐。没事了,都解决好了。”
谢见微扶着谢夫人坐上炕,借回头拎茶的功夫,悄悄抹去了激动的眼泪。
她走回谢夫人身旁,问道:“娘,我爹和大哥呢?”
“在前院呢。毕竟是广阳侯府的内宅,他们不便进来。”
谢夫人喝了口茶,不满地说:
“你就喝这个?广阳侯府没好东西了!柳妈妈,把我带的顾渚紫笋拿去泡了端来。”
柳妈妈应了声,刚出门就撞上了人。
欠身作揖高声道:“见过薛老夫人!”
薛老太太带了二房的太太秦氏,还有薛蟾的二女儿薛又宁。
她几人走进里间。
谢夫人是二品诰命,薛老太太几人一介白丁,纷纷弯腰见礼。
薛老太太笑呵呵说道:
“谢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谢夫人面无表情。
“老太太不必这样,毕竟是亲家,你又是长辈。”
话虽这么说,她端坐在炕上,可是一动没有动。
谢见微:“毓秀,给老太太搬个椅子来。”
薛老太太坐下后便说:
“谢夫人,见微可真是好媳妇啊,我们侯府这些年多亏了她了。”
“我们晏晏的确是好,不仅有能耐,性子还好磋磨,对吧?”
薛老太太和身后的人都怔住了。
谢见微眨了眨眼睛,别过头去轻咳了声。
谢夫人气场全开,怵得几人都不敢与她对视。
她冷冷说道:“不然的话,她孙兰沁怎敢偷到我女儿院里来。真拿我女儿当你侯府的钱袋子了?”
“还有这,是什么陈年旧茶,赏我府上的下人我都嫌磕碜,你们敢给她喝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