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下来,四弟就算不伤残,也得卧床数月,这样的处罚,是否太过严厉了些。"
"老四!"
见老朱面色稍霁,朱标连忙向朱棣使眼色,说,"还不快去向韩国公和各位大人赔罪,听见了吗?"
只要道歉,这事就能迅速平息。
"大哥,你说什么呢?"
"你让我向李善长那个老顽固低头认错,这是不可能的。"
"今天,就算被父皇杖责八十,我也不会向他们这些人道歉,本来就是他们的错,凭什么我要道歉。"朱棣大声反驳。
让燕王朱棣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事。
"悖逆!"
老朱怒不可遏,"老四,你真是无法无天,太过分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帝?来人,把他拖下去,狠狠地打!"
"等等!"
这时,朱肃走了出来,显得颇为无奈。
老四这家伙,实在太直率,太刚硬了!
按常理,只要他照着朱标的提议,向李善长道歉,事情就能圆满解决,这是老朱给每个人的台阶下。
没想到,朱棣居然如此硬气。
无奈之下,他只好站出来,说,"父皇,大哥,我看四哥似乎有话要讲,我们不妨先听听,四哥有什么要说的。"
"如果觉得四哥言之无物,那时再责罚也不迟。"
"但万一四哥言之有理,韩公的提议正是国家之策呢!那四哥就是在天恩殿上振聋发聩,而非贬低和中伤老臣。"
"嗯?"
听到朱肃的话,老朱愣了一下,然后说,"好吧,既然这样,老四,今天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说你的想法。"
"若你的论点站得住脚,这次的惩罚便可免去。"
"但是,你若在此信口开河,那八十棍子可不够,得加倍至一百。"
"明白了!"
朱棣深深吸气,不自主地扫了一眼朱肃,多亏五弟在场,否则今日免不了皮肉之苦。他平复心情,接着说:"父皇,让宗族子弟担任官职,治理一方,这是最愚蠢、最糟糕的决策。"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比这更糟的提议。"
"韩国公,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实情,你的提议简直糟透了。"
"你们如果不信,我举个例子给你们听。"
"假设,仅仅是假设!"
"我大哥朱标的儿子朱允炆,假设让他治理某个州府,但他若在那里结党营私,排挤异己,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朱棣瞄了朱标一眼,接着说:"大哥,请别动怒,这只是我提出的假设,并非真实情况。毕竟,我现在连妻子都没有,更不用提孩子了。"
"这还只是开端!"
"如果朱允炆变本加厉,欺压百姓,横行霸道,甚至放火杀人,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置呢?"
"别说地方官员是否敢碰他,就算他的上级或是上报朝廷,又有谁能真正对朱允炆采取行动?谁不知道他是太子爷的儿子,是皇亲贵族。"
"即使朝廷介入,顶多也只是暂时囚禁他。"
"过不了多久,他又会被释放出来。"
"这些小事尚可容忍,但若遇到大事,如洪水、干旱、饥荒或瘟疫,若朱允炆无力应对,却偏要瞎指挥,后果会怎样呢?"
"韩国公,你不必自夸宗族子弟都有大才,我对大明宗族子弟的脾性了解得比你清楚。"
"别说其他官员不敢管,就算你是韩国公,面对这种事,你有胆量插手吗?"
"这只是一个例子,如果还有十几个这样的情况呢?"
"别告诉我不可能,宗族子弟众多,难免会出现害群之马。再者,如果官官相护,我们又该如何处理?"
"若真发生这种情况,处理不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呢?"
"我...我!"
面对朱棣的连环质问,李善长顿时语塞,呆立当场。当他下意识抬头看朱元璋时,只见朱元璋的脸色恐怖得让人害怕。
这一瞥,李善长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
哎呀!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