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劳碌命,一刻不得闲。
阮幸为自己叹气两声,才着手用幻形术和面具法器给自己捏造了两个不同的身份。
一个刘姓的温润修士,一个陈姓的高冷修士。
至于名字,懒得起了。
到了傍晚时分,阮幸才用陈姓修士的身份进入了云阳城。
城内各个负责管事的家族代言人都已经准备好了迎接。
见到一脸冷色的阮幸时,也没有闹什么幺蛾子,而是恭恭敬敬的齐齐下拜称一声:“陈仙子。”
这称呼可不敢乱叫。
他们可是已经知道了,前几日,风灵月影宗这个新兴的宗门,派去清理云阳城外周边妖兽的弟子是一个金丹期和七八个练气期弟子!
杀鸡用牛刀啊这是。
一定是在震慑他们这些云阳城里的小家族!
说不定派来当城主的修士就是元婴期,他们自己修为低看不出来,要是随随便便叫个真人,万一把人惹毛了可怎么办?
所以仙子和仙长这类对于高阶修士的敬称在此时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一群小修士在面对阮幸时头低的快要垂到地上。
阮幸也没想着为难他们,震慑一番后,便道:“叫城主即可。”
见识过仙元大陆许多不同城镇的阮幸,在她眼里这两个小城充其量也就是个三线城市,不值得费什么心。
“是,城主。”
为首的修士笑脸相迎,邀请阮幸去城中酒楼以宴席相待。
席面上的妖兽肉,还是阮桃前两天猎来的呢。
平静无波的吃完了这顿饭,两方人也算是互相有个脸熟,云阳城重新有了高阶修士坐镇,他们也吃下了定心丸。
阮幸冷着脸吩咐他们自己喜静,无事不要打扰,便住进了先前准备好的城主府邸。
当然,这只是表面。
实际上的阮幸在关上门后便马不停蹄跑到了华阳城。
以另一个形象在华阳城当上了城主。
等到一切做完以后,阮幸才回到了风灵月影宗。
这两座城的城主基本上就是一个吉祥物的作用,证明这个城有高阶修士,象征性的警戒给其他修士看而已。
这么多年来,除了阮幸搞出的两次事,就没有需要城主出马的地方。
因此阮幸也无所谓住不住那城主府,先糊弄过去再说。
天色已晚,风灵月影宗内,弟子们修为太低仍是凡胎肉体,这个时间大多都已经睡了。
阮幸想起胡三跟她说的事情,脚步一转,便去了灵田。
大片的灵田内,硕果仅存的几支秧苗萎靡不振,看来这一季的灵米应该会收成惨淡。
问题不大,反正她也不怎么爱吃,妖兽肉和灵米之类的东西都是打算卖掉的。
看过了灵田,阮幸正打算走,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是在弟子们临时居住的屋舍方向。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该不会这几天灵植死的这么快是有人捣鬼吧?
阮幸顿生警觉,悄悄靠近,却发现是一个小少年,正在用一根木棍练习剑法。
他微微气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在干嘛?”阮幸冷不丁出声询问。
小少年吓了一跳,回过头看看到是阮幸,有些欣喜的拜道:“见过宗主,弟子天资驽钝,便想着勤能补拙……”
“你这补的什么玩意儿?”阮幸打断他道,“我没看错的话,你修的是魔修功法吧,魔君的功法并不适合单打独斗,也不适宜配用剑法,魔修有魔修的路数,你练剑干什么?而且还是凡人的剑法?”
他是纯在用肉体的力量去练习剑法,没有使用灵力。
少年低头,窘迫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忽然他猛地跪在地上,大声道:“是弟子愚钝,求宗主教我!”
阮幸沉默了一会儿。
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你在投机取巧吗?你该不会以为我忘了你是谁吧,许灿?”
许灿楞了一下,然后头低的更深了,没有讲话。
前几日他在后山被阮幸随手抓了壮丁去清理后山杂物,当时他报了自己的名字,但看阮幸没有一点反应,他便以为阮幸已经将自己忘了。
今日知道胡三去找阮幸禀报,阮幸有可能会来视察以后,便一整天都呆在了灵田附近,只想着能得到阮幸的看重和赏识。
被阮幸点破了他的小心思后,许灿一直没吭声。
阮幸便叹了口气,“我甚至开始觉得你是为了单独见我一面故意毁坏那些灵植了,如果我认定了你的嫌疑,那么你刚刚不会有说话的机会,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回去休息吧。”
许灿嘴唇嗫喏了半晌,“……是。”
等到许灿离开以后,阮幸才看到不远处的树梢上,一个白衣的身影坐在那里。
朦胧的月光从她的背后洒下来,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轻薄的披风。
阮幸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怎么回事,一个个的大晚上不睡觉。”
“我现在的身体,有什么睡觉的必要吗?”仙子听到了她的话,斜睨了她一眼。
阮幸笑了,“那倒也是,魔君人呢?这几天都没看到他。”
她足尖轻点,也飞上了树杈,坐在了仙子的旁边。
树叶的残影随着她的动作摇晃了一下。
仙子道:“在帮你建地宫,他说他在北境的住处有许多洞窟和地宫,有经验。”
“他竟然还会主动干活。”阮幸奇道。
仙子耸了耸肩,似乎是不想多聊魔君,她问道:“你不喜欢刚刚那个人?”
“倒也不是。”阮幸道,“他资质还行,人也聪明果决,只不过身份有点问题,他爹以前跟我不对付,被我杀了,他是私生子,据他所说,他娘是被他爹害死的,所以我算是帮他报了母仇,要跟我入伙,我当日一时兴起,就留了他一命,我是想顺其自然的,但他好像不这么想,用点小心机想在我身边搏个职位。”
有野心很正常,阮幸也不反感,但他把心机用到自己身上就有点烦了,她喜欢那种办事儿的。
而许灿办事的能力还没体现出来,就着急往她身边凑了。
但在许灿眼里,他又是吃毒药,又是读书考秀才,又是练武修魔,付出了这么多努力结果跟其他弟子没什么两样,心里肯定是不大平衡。
“而且,人心难测,谁知道他将来会怎么想呢?我不希望在我身边放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你把人想的太坏了。”仙子不赞同道,“也许他真的只是觉得你救他脱离苦海,想要为你效力呢?对你心怀憧憬,才会想要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