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玄铁喇叭乃天外玄铁所造,是其家族前辈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大块玄铁,族人中的铸造高手挖空心思打造了这么一对奇门兵器,可以发出一种人耳听不到但极具杀伤力的特殊音波。
若能靠近敌人的耳朵敲击,还可瞬间致敌瘫痪,端的是厉害无比,若以原配的棒槌敲击的话还有放大音波攻击的效果。
朱清标武功本就不凡,通常对敌只用棒槌,使的是家传的霸王锤法,只有在遇上强敌危及生命时才会用上这件最隐秘、最出其不意的杀招。
只是这喇叭也有致命弱点,最忌频繁使用,否则在其连续震动之下会自动损毁。
朱清标见龙潜脚步踉跄,高叫道:“这厮已被音波所伤,现在是困兽犹斗,再缠他一会儿必定倒地不起,别让他跑了。”
话是这么说,他已心中骇然,从未有人在其玄铁喇叭一击之下还能支持这么久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因玄铁棒槌被夺,临时用了短刃柄敲击,致使攻击效果打了折。
玄铁喇叭的攻击犹如一柄双刃剑,一旦施用一丈之内连自己人也得防着被误伤,所以在其攻击范围内,侧身避让的人反而帮龙潜打开了包围圈的空挡。
龙潜金雷掌再起,双掌连续横推,将内圈的人逼退,双足一顿从空挡中飞身而起跃下擂台,眼看着只差两步便可混进人群,就能乘隙突围。
突然“呲呲”两声,两枚飞蝗石朝着他的双足激射而至,龙潜迅速弹出右腿认准暗器来路要将其踢落,谁知那两枚暗器在空中相互一撞,改变了来势陡然弹射起来径袭其胸腹。
龙潜急忙运劲鼓起双袖,打飞了那两枚飞蝗石,感觉除了暗器手法怪异并没有什么力道,抬眼看去正是那头戴帷帽的魏大郎悄悄掩袭过来,在一丈外出手袭击。
就这么阻得一阻,龙潜双脚并未落在台下的桌子上,反要掉入那堆篝火中。
万不可等人迅速追至。
龙潜反应极快,立刻向地上猛拍一掌,激荡的掌风扫开了通红的炭火,一落地立刻矮身,一个旋风腿将四周的炭火踢飞起来,惊得追来的众人连连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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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归乔青忽然叫道:“魏旭,魏师兄果然是你,终于还是出手了,为何一再出卖我和余童,你是要背叛祖师爷与黑道中人蛇鼠一窝吗?”
归乔青这一声叫唤让在场的人吓了一跳,都对魏大郎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本来魏旭和施二郎打定主意掩藏身形绝不冒头,从内心深处还是惧怕归家家主。见归乔青和余童接连杀到——这两人他们都认识——便躲在一旁将他们的身份告诉了郑老三和朱老四。
眼见场中九人斗得激烈,归家家主又迟迟不现身,便忐忑不安地等着三河盟拿下那小道士再说,不料居然围不住要被其突围而去,便忍不住出手偷袭。
魏旭冷哼一声,既然被归乔青识破,便开口道:“师妹,这个道士是个江洋大盗,我先拿下他再给你解释。”
“我说你们怎么会一起私自离京,今日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背叛了不良人,我要告诉阿耶让京兆府尹办你。”
魏大郎嬉笑起来:“枉我对你一番情谊,要亲自迎娶你过门,你竟然敢出走逃婚,老子还没问你阿耶个管教不力之罪,待我们今晚成就好事你再去告状不迟。”
归乔青闻言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
群豪终于明白四位旗使热情接待的魏旭和施二郎,居然都是不良人——两人还师兄妹的互称——三河盟跟不良人搅在一起,难道不知道他们是黑道的天敌吗?仇人成了座上宾,置大伙儿于何地?
并且在场的哪个不是独霸一方的狠角色,其中不乏江洋大盗、独脚大盗,魏旭口口声声要捉大盗,不是现场就打了无数人的脸吗?群豪个个不忿。
只是三河盟的霸凌一贯如此,群豪既答应了暂不为难归乔青,便都把气撒到了两个戴着帷帽的人身上,怨恨比较深的已经或明或暗开始挑衅了,要么不小心撞了魏旭一下,要么无意间踩了施二郎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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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余童被龙潜甩出战圈脱离了危险,一猫身就混进了人群。
满院子里近四百人挤成一堆仿佛再无立足之地,但余童却如鱼得水,左一飘右一荡见缝插针,竟然没一个能抓得住、拦得住,人虽多反不如王太慈、张凡和包有才三个轻功高手联手给余童造成的威胁大。
余童拳脚功夫差又不主动招惹人,大伙儿贪看擂台上的高手比斗,反正又追不上,追着追着便放弃了,渐渐地没人再管他,成了一个可有可无、人畜无害的存在。本想伺机救走归乔青,可擂台上斗得激烈无处下手。
虽然他在“情”字这一关上非常执着和痴恋,人却非常聪明,在将作监里可算是一位最年轻的大匠。
余童在院子里四处游走时,一边从腰间的大囊袋里掏出数枚手掌大小的“黑弹”点燃了四处乱甩,一边还不忘记将经过的火把、巨烛弄灭,渐渐的院子里暗淡下来。
听见魏旭说话,余童怒道:“姓魏的,你果然厚颜无耻,几年前我就发觉你总是贼眉鼠眼地偷看阿青,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竟然还怀了癞蛤蟆的远大志向,阿青冰清玉洁怎能看上你这么个卑鄙小人。”
归乔青跺脚嗔道:“他敢,一个纨绔子弟纯粹的废柴能有什么志向?看我不挖了他的眼珠子。”
“他的志向远大哩,想吃天鹅肉。”
魏大郎明显感觉到了周围不友好的氛围,他早知身份暴露会有这样的结果,便不再吱声,但余童骂得实在叫人厌恶,一咬牙向他弹出一枚暗器。
“啊呀,你这癞蛤蟆敢用暗器打我?”余童惊叫起来,知道魏家的暗器功夫是跟归家一脉相承,便逃得远远的,只是嘴里却绝不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