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以眼前的事为重吧。”
“咱们这一次能成功吗?”
广寒忽然恶狠狠地道:“三河盟敢挑衅咱们还当众杀了关精懿,这一次必不轻易饶了他们,不过还得拭目以待,看看还会有哪些鱼来咬钩。云堂主为此很尽心,特意安排心腹放出风会有帮主出关的大典。
“可咱们从未发出过一张正式的英雄帖,那么闻讯而来的不是别有用心之人就是仇人。帮主安排的这个局,说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一些意想不到的人难保也会出现,到时候管他是谁,咱们只管下重手不留情面。”
“可我担心,正是因为没有下英雄帖,只怕三河盟会临时缩脚,万一不来了,那帮主的筹划岂不是枉费心血吗?”
“放心吧,帮主已经推演了无数次了,该来的肯定会来,不该来的,不也出现了吗,比如五龙斩。”
“不过这个天霄子出现得颇为意外,不知是不是菊先生的安排?”
“杨姊姊,帮主这次费尽心机安排的大计,咱们都得尽心,这三天可重要得紧,小妹无法分心他顾。有个事情......想请姊姊帮忙。”广寒已经看见杨玉琴点头答允了,可还是很迟疑地道,“他敢跟三河盟作对,想必不是来搅局的,五天后小妹想在南阳的‘听花小榭’设宴,想见见,见见......”
杨玉琴讶异问道:“你要启用‘听花小榭’?那可是鱼龙帮的隐秘庄园,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她心思细腻,虽然反问了一句,其实心里早领会了广寒的意思,已经无须她答复。
自然也理解了广寒欲道未道的话语,瞟眼看了一下树上的祭文,心中暗暗叹息,说道:“好,姊姊帮你约他,只要他不是为了出关大典而来,我定设法叫他五天后到听花小榭赴宴。”
“嗯......他的姓名暂不说出去吧,也别告诉......其他人。以什么名义约,姊姊只管做主。”
“你想跟他谈什么,以什么身份见他呢?”
“小妹也没想好,就是,就是想见见,要不小妹就充当邀约使者跟他聊,可好?”
杨玉琴莞尔一笑,摸摸广寒硬梆梆的脸,颇有深意地道:“难得你肯见外人,只是认人须得大智慧,不能仅凭一时冲动......”
广寒耳朵根一下子就红了,面色却不变,咬着下嘴唇有些忸怩,说道:“杨姊姊,说什么呐......”
杨玉琴微微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是树上的祭文给这位鱼龙帮的小公主、月桂宫的副宫主带来了异样的感受。或许是她担心天霄子不愿接受招募而堕入被追杀的境地,或许是她担心天霄子也是寻着诱饵而来的咬钩之人,再或许是想以诚相待解开今日的梁子吧。
“那我就先回老界岭了,还得协助云堂主做好准备,你在这儿别待太久,咱们三个聊得够长,现在都快酉时三刻了,早点赶回,保重。”
杨玉琴心细如发,已经知晓广寒会继续在这儿耽搁。
果然,广寒耳朵根子又一下就红透了,说道:“嗯,还是姊姊对我最好,您慢走,小妹是想在这儿待上一会儿......”
杨玉琴抱起古琴跟广寒挥手道别,转过身时嘴边露出了笑意,决定先回老界岭,然后再找机会查寻龙潜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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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龙潜运足内力,从斜坡处冲出包围后便一路狂奔,生怕耽误片刻就被那三个女人追上。
这一逃每一步迈出都是十足真力,这一跑每一脚踏去全是十成内力,急急慌慌见缝就钻,匆匆忙忙见路就走。
全力奔出一个多时辰,再次钻进了一片枣树林。
这片树林不算密集,龙潜靠在一棵枣树下大口喘着气,细听身后并无人跟踪,渐渐放了心。仔细辨认方位,尽然忙不择路,一直朝着东南方狂奔,早已远离霸王镇近百里了。
乌发下垂挡住了眼光,苦笑一番,自嘲道:“吾自出师以来,头一回如此狼狈仓皇逃窜,看来江湖之大能人高手都是无法想象的。难怪师父一再教导,只有自身实力强大了,才能应付未知的不测风雨。”
龙潜从树上撇下一根小树枝,剔净外皮当发簪,双手分开眼前的头发,胡乱在头上挽了个发髻,将小树枝插在上面。
看见光溜溜的臂膀,心情有些沮丧,遇上这两个女人竟叫自己如此狼狈,若是再加上那塌鼻女广寒仙子,还不知结局会如何呢。
干脆脱下这身破损的青色常服扔掉,从包裹里找回绯红道袍穿了。
“呵,红袍道妖,红袍小神仙,真是叫人惭愧。”龙潜穿着衣袍再度自嘲起来。
回想刚才奇异的经历,没想到月桂宫的人居然跟鱼龙帮很是熟悉,不同的是一个享誉江湖,一个却是沉寂销匿。不过,看得出鱼龙帮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居然会向自己伸出橄榄枝,欲招入到麾下。
其中有一件事情引起了龙潜的注意,在詹老丈人家厢房的门口,听班鸣叫小红去扛詹家媳妇的“尸首”时说,“四天后宫主还要带咱们去给她的朋友出关护法。”
第二天,也就是一个多时辰前,杨玉琴还很关心的问广寒说,“三天后不就是鱼龙帮里的出关大典嘛。”
两个不同的帮派,都在说同一个时间节点,而且都有“出关”二字,这里面隐隐约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还看不透这其中的关系。
从杨玉琴的身手来看,这个鱼龙帮销匿前似乎实力不俗。他们堂口的名称有囚牛和蒲牢的称谓,这些正是龙之九子的名称,看来应该还有其他七子,也就是还有七个堂主了,若是身手都跟杨玉琴差不多的话,鱼龙帮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