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烈傲视天下的实力从他长啸声中便已感受到,鱼龙帮的高手层出不穷,还一个比一个厉害,群豪顿时战战兢兢。
连宏广也坐立不安,谨慎接活儿是他多年的经验,但明显这一次事前的功课做得不够,若早知道有司空烈这般高手在此,他也不会来了。
司空烈扫视了一圈,大笑道:“鱼龙帮开门迎客,自然有待客之道,哪儿有主人一到就把客人都赶走的道理?既来之则安之,都不要走了,大伙儿留下做个见证,谁走就是与老夫为敌。”
自行走到主座的中间位置坐下,托着大斧的小童走到他身后安安静静地站着。汪雨冰赶忙抬了一张椅子来,跟常坤和屠星桥在右边一起坐下。群豪无奈都跟着一起就座,之前喧闹的日月谷变得静悄悄的,人们大气都不敢出。
云天阳叹口气,也要走回位置上去。
“云堂主你站住。”司空烈喝道。
云天阳一愣,还是停住了脚步,道:“不知副帮主有何吩咐?”
再笨的人都看出来了,司空烈此来有明确的目标,对着的就是鱼龙帮九大堂口的首座,还如此不给面子地大声呵斥,似乎印证了一件事,鱼龙帮擅长内讧,眼前似乎就是一场风暴。
此时作为外人应该回避,可司空烈发话了,谁走便是与他为敌,群豪都很尴尬,心里七上八下的只能硬着头皮不动。
杨玉琴本已快走到她的位置上,闻言立刻抱起古琴又倒了回来,站在一旁,神情有些紧张。
龙潜正坐在杨玉琴身边,见他们两人,一个绿衫绿裙风姿绰约,一个丰神俊朗潇洒绝伦,明明就是一对佳偶,站在一块儿显然是准备联手对敌了。
司空烈翻开桌上一只空杯——常坤连忙抓起酒壶将空杯注满,放下酒壶后静悄悄地缩回位置坐好——举起酒杯作势喝了一口,道:“老夫强行留下了各路豪杰,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但凭副帮主吩咐。”
“吩咐?哈哈,你囚牛堂堂主何时有过这般小媳妇的模样?在总舵里,你云天阳不是横着走了十年吗。今天老夫有意在天下英雄的面前光明磊落地料理一些家事,还正好省了通传的麻烦,不像有些人只会背地里干些龌龊事情。”
云天阳眉毛跳了一下,反客为主叫道:“屠堂主你本负责守护总舵,常堂主你是负责日月谷外围安全,两位怎的无令擅自脱离职守,该当何罪?”
屠星桥有些尴尬,挠着头嗫嚅道:“本堂,本堂,副帮主......”
常坤面色涨红叫道:“本堂正是因为探到了你不可告人的阴谋,才迅速报给副帮主知晓,司空副帮主即刻命我二人陪同而来。我们自然以副帮主之命为准,有个人都要造反了,鬼才听从他的指令。”
云天阳将亮银棒狠狠地杵在地上,喝道:“姓常的,你可有证据?血口喷人无故诬陷本堂,可知犯了帮规第几条,要受何处置吗?”
“你......”常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该如何继续。
司空烈重重放下酒杯,怒道:“云天阳,休要张狂,老夫问你,是不是帮主已经无法出关了?是不是你擅自在此准备推选新帮主?是不是野心膨胀,想自立门户了?”
云天阳忽然很慌张,连忙摇手叫道:“副帮主轻言,且莫大声说出帮主之事。”
群豪既喜且忧,终于从鱼龙帮副帮主的口中确定兰傲不成了,云天阳的反应更是确凿无误地证明了这一点。可这位司空烈也是一位久负盛名的老怪物,武功之高都是难以想象的,有他坐镇大伙儿谁也别想报仇了。
不过人人都是江湖上的老狐狸,光听眼前的这几句对峙,估计这场内讧风暴不小,且拭目以待看看事态的发展再说。
司空烈猛拍一下桌子,恶狠狠地道:“果然如此!云天阳,胆敢瞒着老夫推举新帮主,想造反不成?老夫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看在帮主的面上岂能忍你十年?这是老夫对结拜兄长兰傲的承诺。这次要不是常堂主把消息报来,老夫还会被你蒙在鼓里。”
常坤终于神气起来,叫道:“本堂探知你要私下召开帮主出关大典,欺瞒帮众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此大事,怎么屠堂主不知,连副帮主也瞒着?本堂也是这几天才摸清内幕,你究竟是什么居心?”
汪雨冰终于听明白了,知道是场误会,连忙起身走到云天阳身边朝着司空烈抱拳鞠礼道:“司空副帮主息怒,都误会了,属下可以作证,云堂主是有帮主令的,并非私下行事。当时传令给我时,属下曾仔细查验过鸱吻令牌,绝无差池。”
司空烈冷笑道:“汪雨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想脚踩两只船,身为鱼派三大堂主之一,心中却总想着加入龙派是不是?”
“副帮主何出此言呐,大伙儿都是鱼龙帮一份子,打的都是一个旗号,属下您是清楚的,对您绝无二心啊。”
“老夫问你,身为鱼派堂主,为何跟着姓云的到此?是不是想拥立新帮主,成为开帮元老啊。”
“绝无此意,云堂主传帮主令,命本堂带人到日月谷配合行事,绝无拥立新帮主之说。”
“那你受命之后为何不通报老夫?”
“云堂主说,需秘密行事——”
“还敢狡辩。”司空烈一按桌面身子腾空而起,右手成爪朝汪雨冰头上抓去,喝道,“墙头草两边倒,老夫最恨你这样的小人。”
汪雨冰大惊,退后一步双掌连环,运起八卦掌法格开了这一抓。
司空烈在半空中顺势向前扑,狞笑道:“八卦连环掌,就这点火候也敢跟老夫对垒?看来是铁了心要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