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叫道长说错了,贞娘怎么觉得,自己是只杂毛狐狸呢?”茯茶一脸天真的反问,惹来周围下人一阵哄笑。
气得三清老道差点把胡子吹掉,“好,你是杂毛,那,这是你自己都承认了!”
“够了!”石老爷突然震怒,打断了茯茶和三清的闹剧,“三清道长能登门做法,石某感激不尽,既然现下法事已结束,还请道长慢走,恕不远送。”
“哇呀,你!”老道更气了,将手中的桃木剑狠狠摔在地上,撂下狠话“今日这般羞辱贫道,他日可别怪三清办事不留情面。”
茯茶方才在三清道士的心里分明听到了‘娘娘’的称谓。
她心下一紧,面色凝重的和石老爷说到,“石叔,我看那晋王府,恐怕就是之前守在府外的那股杀气。”
“哼,他们真是欺人太甚。”石老爷原也不信那个三清道士的说辞,只是迫于其背后有晋王府撑腰,所以他才容忍了那跳梁小丑在家中指手画脚。
“说是狐妖,这样荒唐的借口都用上了。恐怕是就等着敬瑭不在,所以才要在此时动手。”
“莫怕,石叔看着你长大,你这孩子的是人是妖,石叔还不清楚吗?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我石府的人都会护你周全。”石老爷坚毅的眼神,让茯茶颇为感动,鼻头酸涩,差点热泪盈眶。
而后的几日,茯茶都幽居后院,石老爷还安排了族人日夜守在后院四周。
不容许任何人接近茯茶,哪怕就是隔着围墙说话,也不容许。
茯茶这些日子乐得清闲,再拿出当时自己鬼画符一般的图纸观摩,她差点笑得将茶水抖到纸上。
这次她去的匆忙,来不及去历代神女的墓中寻找‘圣天语录’,只能潦草寻到那些宝藏的藏匿之地后,急忙退出地宫。这说明了,她至少还要回去那里一趟。阿娘当年冒死回到族里,相求得‘圣天语录’中解除诅咒的那部分记载,为的不就是能让自己的孩子活过三十岁那一劫吗?
天下父母心啊,她自幼随师父长大,自有记忆以来,从未享有过双亲的宠爱,她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愤恨的。可从阿水和族人的口中得知,当年她的阿娘历尽千辛万苦也要救她,她幼时的恨意,又瞬间土崩瓦解。
这让她如何恨下去?
也许,阿娘只希望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能平安健全的活着就好。
她发誓,会努力的,会努力成为阿娘希望的那样,做个平安健全的普通人。
悠闲的时光终究还是短暂了些。石敬瑭随军启程归来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并州城。某些人们的暗地阴谋,也必须来个了断了。
刘嬿特意应邀去了督帅府上听曲,同行还有李清欢母子和欣荣郡主李落落。
李落落是晋王李存勖的庶亲妹妹,因为其生母是老晋王妃的侍女,所以自出生起,就被老晋王妃养在身边。
欣荣郡主向来喜欢独来独往,便是在晋王府里,也不常见到她与人热络。
这次刘嬿竟能领着她出门听曲,简直让李从珂不得不刮目相看。
自从不再插手张贞娘的事,李从珂的兴致也从调查张贞娘,变成了坐山观虎斗。看接下来,晋王府会如何插手石敬瑭与那外室的事。
而他挂念的永宁姐姐,又是好几日未见,他还真是有些想念了。
早前就打听到,晋王妃刘嬿喜爱听曲,特别是江南来的淮曲。他特意差人从淮南境内寻的艺妓,送来督帅府上供养着,就是为了日后来讨刘嬿的喜欢。
当年鼓动李清欢去争这王妃位,没想到这般绝色的李清欢竟败在刘嬿手上。他非但没有同李清欢一样消极看待,还悄悄打通了刘嬿的身边人,如今已经是利用钱财,将这个晋王妃了解的如李清欢那般清楚了。
女人之于他,不是利刃,就是废物。他此生唯一动过心的女子,也就只剩李清欢了。
晋王妃刘嬿的贴身侍女们提前到府,先一步进来督帅府的园子布置茶点。李从珂默默看着她们手脚麻利的样子,嘴角的笑意也是诡异。
因为这次,他的目标,还真不是晋王妃刘嬿。
一个时辰后,她们来了。
浩浩汤汤一列队的架势,生怕没人知道是王妃和两位郡主的马车似的,光是侍女老妈子就应该有七八十人。
谁都看得出来,前面两辆滚着金边线的红漆大车,一定是刘嬿和李清欢。
后面感觉都要掉队的普通马车,简直不要太普通。那肯定是李落落没错了!李从珂欣喜的冲到李落落车架前,还未来得及掀开轿帘,他一口一个“落落,你来了?”
看得前头下车的刘嬿嘴角尽是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