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宫的玉矶,又被欣荣郡主的下人刁难了。
这次,李清欢不打算再忍气吞声,亲自取来常用的蟒鞭,她支开宫里所有跟着她的人,直奔李落落的唤羽宫。
唤羽宫的偏殿里,散落堆积着还未分发的绢帛近千段。李落落不厌其烦的翻看比对,今年所有上等布匹,除了赏赐给各大官眷的,竟只剩下这些。
她不知近来交由李清欢打理的账目,为何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遥想王妃刘嬿也才几个月不打理,李清欢就能让府上向来稳固的内务,变得鸡飞狗跳。李落落越看那些账目,心里对李清欢的讨厌,就越发加深。
王妃刘嬿虽说也不是很讨她喜欢,可至少人家执掌王府以来,就没让王爷和王府陷入今日的僵局。每年从王府库存中置换出去的陈物,也经刘嬿的打理,能换回不菲的钱财。这也是,李落落最佩服这个嫂嫂的地方。
自那次祭天的事后,刘嬿被禁足,王府后院的绝对执掌权也一并收回。
她不清楚李清欢用了什么手段,竟能让王兄将王府的内务,交给名不正言不顺的永宁郡主打理。当时向来少言寡欲的她都看不下去了,第一次主动去找王兄说理。
可王兄只说他心里有数,便将她也拒之门外,想来她还觉得特别委屈。
不过好在,王兄搬来东宫后,终于改变了主意。
以侄儿李湛需要照顾为由,转而将府内一切内务交到她手上。说是交由她代理,却还特意划了整个唤羽宫,给她一个毫无功绩的郡主住着。
历来也只有嫡亲的郡主,才有资格分得正宫中的偏宫,或者上房。而庶出的郡主,凭身份和地位,是只能随其生母同住的。
可王兄划给她的,却是整个唤羽宫的正宫位。
深知王兄是要给她以绝对的权力,好镇压住那些宫人的气焰,可她并不以此为傲。
在搬来东宫的当天,她就吩咐女使将就寝的床榻,全部移到了唤羽宫偏宫中。
她知道唤羽宫的正宫位,不是那么好当的。所以她以这种自退的方试,告诉所有眼红的人,她自知身份地位的高低,是不会轻易逾矩的。
自她代管以来,也确实做到了善待王兄的后眷们。
晋王府每年都会有各藩镇进贡的美女,往年这些都是王妃刘嬿亲自安顿,她随着刘嬿,也是在旁见过几次的。而那些美女,也皆因带着各藩镇的使命,通通成了晋王的妾室。若是用刘嬿的话说,就是这些人,不仅不能遣送,还必须由王府给供养着。因为事关晋阳和河东各个藩镇的信任,所以只要那些女人不闹,王爷就得承认她们的份量。
可王府所有的女人中,她唯独不能善待李清欢。
仅凭李清欢于李从珂来说的特别,也是她代管以来,一直为难云霓宫的部分原因。
这几天,她又发现了一个能让李清欢颜面扫地的重要细节。
那就是李清欢代管内务以来,短短数月,竟能将一直满盈的府库,弄得缺失了三成的真金白银。
她不查还不知道,一查,就差点没让她惊掉下巴。
那凭空消失的三成真金白银,竟被一批购置绢帛的烂账随意掩饰着。她随便一比对,那批绢帛的采购价,竟比往年购置的绢帛贵了七八倍。
可她暗查过李清欢做的账,确实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出入了。这说明李清欢百密一疏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的。这笔烂账,必然是其故意而为!
既然撞在了她手上,那就别怪她不懂‘怜香惜玉’了……
“李落落!你给本宫出来!躲在里面算什么意思?”
李清欢甩着一手好鞭,在唤羽宫门外被一群宫人拦着不让进,二话不说将那些人好一番抽打。嘴里还不停叫唤,顿时引来后宫诸多人的围观。
“一群狗东西,凭尔等也敢阻挠本宫!滚开!”李清欢的鞭子抽得宫人们皮肉都绽开了。
她的蟒鞭,可是大哥李从厚帮她找能工巧匠改造过的。鞭身上订满了倒刺银钩,随便一划弄,就是连皮带肉的一块。
“……我当是谁,原来是永宁郡主。”
被李清欢的吵闹吸引的李落落,不慌不忙的从偏殿出来,轻蔑的语气,还真是没有将李清欢放在眼里。
“哈,是我,李永宁!”李清欢也不示弱,即便她唤羽宫人多势众。
“嗯。不知永宁郡主突然造访,是有什么事吗?”
“哼!你还好意思问本宫,‘有什么事’?”一甩蟒鞭,将之缠上唤羽宫一宫人颈脖,“本宫要你唤羽宫的人,借上一借!你可知,本宫借来有何用吗?”
“欣荣不知,还请永宁郡主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