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温认得那人,焦急唤那人挪开,“林公快快让开!”
“大将军不可,王氏虽已不再是吴王的侧妃,可她毕竟还是世子的生母啊!”
林若贤今日原本是想着来送送王氏和杨溥,毕竟早前王爷与他有君臣之谊,如今王爷的遗孀要离开扬州了,他念着旧情,也是该来送别。
只是这不巧的是,他才下马车,就在城门口撞见这样的事情。
“林公向来在朝中不偏向任何一派,不偏不倚保持公正中立。就是不知,眼下林公此举,可是要就此向徐某挑明态度?”
“大将军执掌兵权,林某可是知趣的。只不过,今日这光天化日之下,大将军举兵来讨伐一位寡妇,这实在有违大丈夫胸怀。”林若贤在淮南朝政的分量,暂时还不是徐温轻易敢动的。
“王氏设计暗害我徐温二子,长子徐知训现在尸首还躺在府中,你说,这样的毒妇,还需要什么胸怀来容忍?”
听徐温如斯说,林若贤的确不知该回些什么,毕竟徐知训遇害的事,现在整个扬州城传的人尽皆知。不光是徐温的亲兵,就连守城的禁卫,和府尹间司武职的衙役,整个扬州能调动的武装,都被启用去追查徐家大公子之死的嫌犯。
“那大将军可有证据?若是没有,可不能这般胡乱污蔑……”
“林大人!”王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刚才一直在听林若贤和徐温的对话,对这个有情有义的吏部侍郎,还是抱有感激的。
“林某在,夫人请说。”
“多谢林大人在此替本宫说话,待本宫去了那边见到王爷,一定会将大人的忠心转达。”
“啊?夫人这……”林若贤被王氏这一说,给弄的满脸惊恐。
王氏带笑的眉眼,看着林若贤,突然从阔袖中抽出一柄匕首,朝自己心口处狠狠扎进去。“……噗!”
“哎呀!夫人这是!快救人,快快救人啊!”林若贤慌忙上前,想帮王氏止血,可伤口正好在女子隐私处,向来正直的林若贤不敢上手,急的胡子都乱颤。
“林大人,本宫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人能答应。”
“夫人请说,林某定当竭尽所能。”
王氏伸手指着徐温,说,“权臣之心不善,恐引淮南内乱。为保杨氏血脉,世子已逃往金陵,他身边尚有我母族庇护,待他成年,还望大人能,能以世袭制迎他归来。”
说完,王氏嘴里一口血喷涌,溅了林若贤一身。
“这这,这!”林若贤哪里还听得进去王氏的话,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他,吓得手足无措。
这时徐温已经走近,他也没料到,这个毒妇会自尽在当街。
他还未问出,王氏的同党是谁,又是谁掌握了这次刺杀所有时间的推进。这精准到环环相扣的细节,他不会相信,只有王氏一个大门不出的妇人能完成。
“是谁在帮你?密谋这一切,你不可能毫无破绽。到底是谁?”
“真想知道是谁吗?”王氏突然变了语气,对徐温笑到。
“你说!”
“那你,就跟到地府来问吧!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氏说完,将剑柄扎入更深。
徐温被这疯女人气的快冒烟,没想到这女人到死都不肯说。好不容易查出徐知训死因,背后那条最大的鱼,线索又莫名其妙的断了。不过还好,他手里还有那个牢里的小虾。
巧的是,此时,有人附耳来报,徐温听完后,怒火更上一层。
当即一口老血吐出,吓得他身边的亲信都心下一紧。
“我的训儿啊!”
藏匿在正伦府上的那个妾室,居然在牢中被人灭口了。眼下唯剩的线索,是真的断了。
端坐小居的水亭间,正伦颇有闲情雅致的烹茶。
有个活蹦乱跳的小人从亭边跑过,不时蘸些池水,不时拍打水面,撩起一层接一层的水花,然后笑闹着咬一口手里的糖葫芦。
正伦见她笑的真诚,忍不住问,“今日出去街上,可觉得好玩?”
“嘿嘿,好玩,好多人在街上藏猫猫,都抓不住我,嘿嘿,师父,下次你跟着我,我带你玩啊!”
“哈哈,好,你带我。”
茯茶蹲在池边,不时往水里看,好像池水下面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水中游来游去转圈。她时常在这里看,竟也不知道,自己望着水底发呆的样子,其实在正伦眼里,早已没有了温度。
他知道茯茶在看什么,因为水池下面的秘密,他还没有打算告诉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