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快如迅雷的身手,就连秦天都来不及拔出佩刀,便活生生被贯了喉。跟随秦天的部众这才反应过来,欲冲上来拿下正伦,被正伦随身的几个护卫拦下。
两伙人就这样厮杀在了一起,片刻不到,腥风血雨就弥漫开来。
就在杨隆演想着要不要寻个空隙遁逃,突然从后方追上的军队,如洪水一般涌入。
秦天的那几个亲信,很快便被制服。
当突如其来的军队领军跪到杨隆演马车前,铿锵有力的说,“末将率八万守卫军救驾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车队里众人皆齐齐跪下,朝杨隆演的马车伏跪磕头,“请齐王殿下息怒,臣等惶恐。”
良久,杨隆演才缓缓掀开马车上的帘子。
“……无妨,将军请起。方才听徐大人说,临近金陵城了,本王只想早些去到下榻的地方。至于适才这些凶神恶煞,将军便以乱党处置吧!”
“是,殿下。”
正伦眼角含笑,默默瞧着杨隆演的变化。
他果然没有猜错。
杨隆演的确有值得他培养的潜质,从他刚才打车内出来,毫不畏惧血腥场面的气魄来说,十几岁的少年,第一次见到残肢百骸,很少有人能不被吓到慌神。
不畏这些恐怖,便是其内心强大的基本。
因为往后,他站上的位置,将会时刻面临这样的场面。
再看杨隆演,少年眼里某种俯瞰众人的优越,也益发闪耀起来。
往常的炎夏都比较长,今年不知为何,比往年都是短了好些日子。还未到秋分,天气就已经有了些凉意。
自从千冥撞破了宁夜幽和絮妍的对话,他便将自己锁在南鸾宫的密室中,好几日都不肯出门,也不肯进食。
宁夜幽听说了,派人几次去请,千冥就是不肯开门,还把强行推门的门众给打了一顿。
这在南鸾中,是极其不可思议的。
因为自南鸾建立以来,还从未出现过内部有此恶斗的先例。就连当年的蝼蛄与鬼手,两支向来仇怨颇多的派系被中和到一处,都未曾闹出大打出手的事件。
宁夜幽安抚好絮妍,让她不要掺和到千冥的事情中来,还顺势将她锁在楼阁房中。
还不知千冥已晓她在南鸾宫,絮妍也并未多问,安心留在宁夜幽房中静养。当宁夜幽遣退众人,只身去千冥的密室。
未见人影,先闻其声,“不是擅读人心吗?怎么读不出,我此刻有多想杀了你的心思?”
宁夜幽不反驳,黑布包裹着全身,放缓脚步靠近密室。
千冥又说,“你知道一个人的信念,被反复毁灭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我恨你们,是你们这群冠冕堂皇的家伙,乱判别人的错与对。只言片语就毁了一个鲜活的人,毁了其他人的选择。”
“我知道你意难平,可她的选择,却不是师父左右的。”宁夜幽语气冰冷,仿佛丝毫没有温度。
“胡说,无双她向来不懂为自己争取,从小便被暗门培养成只会听话的傀儡。你说她选择,呵呵,她有得选吗?”
‘她有得选吗?’这话像是击中了宁夜幽的要害,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到,“算是为了你吧,她的去向我无可奉告。但最多只能跟你提及,关于她现在的身份,早已不可能重回过去。”
“相比你的师门,她从未伤害过你。不奢求你能对她有情有义,只希望你能放过她。”
“……上仁为之而无以为!能对你透露的极限,也就这么多了。不要踩了师父的底线,南鸾宫并非暗门。”
说完,宁夜幽拂袖而去,留下低垂着头颅隐忍愤懑的千冥。
当下也不是宁夜幽不愿再劝说,而是千冥性子倔强,她若再不依不饶的说服,反而会让他更加难以接受现实。
无双是不可能轻易从凤翔脱身的,她比谁都清楚,正伦这样安排的最终目的,其实还远不止李从珂这么简单。再者,无双的路是她自己选择的,今后不管会遇到什么遭遇,也都是命中注定的劫。
让宁夜幽低估的是,千冥这次的执念,竟如此之深。
翌日,宁夜幽还未穿戴好黑袍,就有下人来通禀,‘大统领千冥叛教了!’
絮妍亦听见了,双眼蓦然睁很大,不可思议望向宁夜幽,“千冥?”
“师姐不要出去,千万不能暴露。千冥的事,我会处理好,放心。”
见宁夜幽如此说,絮妍虽不太能理解,但还是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