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他的南鸾只会更加团结,在刺情一脉,也会更加强大。
新的藩国已经由他掌握大势,以后的齐国,便是他南鸾的倚靠。似乎一切都在朝着他的布局进行,幻想着李唐江山终归是要一统,他就心中澎湃不已。
统一了南鸾的人心,正伦又马不停蹄的离开。
坐在摇晃的马车上,狗娃指派护送正伦的小侍,一路都看不懂正伦风轻云淡的姿态。
不是说宫主失踪,边北又遭敌袭,南鸾自创立以来,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劫难。可这徐先生身为南鸾内最神秘的人物,又为何一丝都瞧不出焦虑。
小侍是狗娃看重之人,自然聪慧机警。他不便多问什么,心里只想着赶紧将徐先生护送到边北,他这一路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马车越往北去,一路上逃荒的百姓就越发的多了。
晋人这次来势汹汹,已经势如破竹般将边北那些守备薄弱的地方,变成人间地狱。
接连失守的边北,已然让城中的百姓们失去信心。
才刚刚初立的齐国,一边是从淮南分割出来的幸灾乐祸,另一边又是大敌当前的晋人。正伦虽偷得了王仪的虎符,却依旧不能调动整个淮南的力量。
从与金陵邻近的几个城池抽调,已经是他擅用虎符的最大极限。
可区区几个城中的守军,加起来不过万人,又如何能抵御得了骁勇的晋人?
此去边北的途中,正伦又变了主意,他径直下车,根本不管马车是否有停稳。此举吓得小侍险些将赶马的长绳甩出去,生怕伤到车上这位大人,愣是从马车上翻了下去,才急急忙忙爬起来去揪住马绳。
“徐,徐先生……您,您没事吧?”
指着马头所朝的方向,正伦问,“这可是去往边北的路?”
“是啊!明日就能到了!徐先生……”
“不,掉头!”
看正伦面上没有丝毫情绪,小侍有些战战兢兢,心里有更多疑问了,却依旧没有问。
抬头比划了一下天,正伦又说,“朝东走,找到能去扬州的官道,该是三日后就能入城。事不宜迟,继续赶路吧!”
“……好,好的。”
小侍没听错,正伦却是是说要去东面。
若是他没有记错,此刻淮南已经一分为二,以扬州城为首府的王仪一派,也早就与徐大人辅佐的杨隆演水火不容。
金陵和扬州之间,虽相隔不远,却早已在两地形成了各自为政的局面。
曾在南鸾内部,他是专门摘抄各处情报的小童,所以能最先知道南鸾外面的事情。
徐先生孤身前去,身边又只带了他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侍从,他还真怕到时候自己护不了徐先生安危。
正伦像是看出了小侍的疑惑,调转马头后,他蹬上马车便和小侍一同坐在外面闲聊。
“你在担心我?”
小侍尴尬的笑笑,说,“呵呵,先生是博学大才,自然会有权衡利弊。小子不才,便是担忧,也只是小气人家的无知慌张。”
“哈哈,你很聪明,并非无知。”
二人就这样马不停蹄的奔赴扬州。
一路上,正伦也越发对这个小侍谨慎的性格,有了新的认识。
狗娃没有选错人,这个小侍确实是难得的心如明镜之人。将来若是他有命能在扬州稳扎,定然会成为南鸾藏在淮南的最毒那根刺。
三日后,二人如期顺利入城。
正伦没有告诉他,此来扬州的目的,也没有说清楚接下来他是否可以回去南鸾。
让小侍没有想透的是,前一秒还和颜悦色的正伦,竟在转眼间,就将他卖给了集市上一个贩卖奴隶的西域商人。
小侍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竟被当做奴隶被交易了。
拼命挣扎着从商人手里逃脱,抱住正伦的腿,问,“先生因何要卖我?可是犯了什么错处不可原谅?”
正伦低头看他,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记住,你叫伍乔!”
“伍乔?”小侍还有些稚气的脸上,挂着不符合他年纪的复杂情绪。终于拥有了名字,他也不清楚,自己既欣喜又难过的心情,是不是因为有了所谓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