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谢东诡没有让虞邀多等，难得的准点儿下班。

长椅和实验室那边隔了不窄的一条街，车水马龙的，倒也不容易让谢东诡看见，他还是亲自过去比较……

然而他才刚站起来，就瞧见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

虞邀几乎顿时就识得那是谢西道接媳妇儿的座驾。

一般谢西道也不会让他去接，今日好像是……

是他俩的结婚纪念日？

虞邀刚要站起来的动作顿时改了，又坐下了。

算了，不上去讨嫌了。

这么漂亮的男孩子，这么冷的天气，独自坐在长椅上，还别说，怪可怜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也懒得看。

正想着要不要去商场里的卫生间，先把手洗干净了，再打个车……

却忽然觉得周围议论的声音弱了下去，一双高定的皮鞋出现在自己的视线。

虞邀抬起头，就对上了折判那双漆黑又异常好看的眼睛。

“？”

他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头上有一小撮呆毛正在风里飘摇。

懵懵地眨眼看着折判，似乎在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折判上前一步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在虞邀皱眉前就把手拿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办公楼。

“我在这儿上班啊。”

虞邀忽略掉对方伸手过来时的淡香，点点了点头。

继续坐着，似乎没有要起来的打算。

折判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他身边和他挨着。

“外面天那么凉，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不知道。”

这倒是个没想到的答案，还以为这祖宗会呛他一句“你管得着吗？”。

“刚才商世白跟我说，两个杀人凶手都被抓到了，案子后面他们会跟进。

等这件事结束，我也能回云城复职了。”

虞邀不说话，难得的乖巧。

倒是让折判颇为诧异。

“怎么了？”

“你跟我说，位高者看人不是人，是比他们低下的民。

位高者……”

话到此，虞邀又觉得这话实在不知该如何问。

之前还好，但是最近的委托，每次结束的时候都让他无比心力交瘁。

是因为身体越来越差的原因吗？

竟然是看什么都有些悲戚了，多愁善感的，光是给自己这临死之人找不痛快了。

折判看着虞邀欲言又止，到底还是什么都问出来。

长长的睫毛往上翘着，霓虹灯和广告牌的灯光照在虞邀仿佛罩着一层琉璃的眼睛上，二十多岁的年纪，眸底的情绪竟然已经浓郁到这种地步了。

折判看着看着，还是把眼睛挪开了。

“我们回去吧。”

“嗯。”

虞邀没说完的话，折判也不追问，就像是他们之前那个称得上“荒唐”的吻，他们都心照不宣地保持着什么。

他们是什么关系？

远不是能坐在这里谈心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