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跟我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说着,蔡耀祖牵着蔡贺贤进了大厅。大厅茶几上放着茶水,隐隐冒着热气。
蔡贺贤没有说话,微笑着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着蔡耀祖继续讲。
但四目相对了,半天,蔡耀祖张着嘴,面上神态变了又变,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到底是什么事?”蔡耀祖见儿子这样,也跟着焦急了起来,预感告诉他,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蔡耀祖低着头,望向妶晴,眼里满是求助。
“哎~爸爸。”
蔡贺贤还不是很适应妶晴这声爸爸,当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向妶晴。
妶晴:“我们这有两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蔡贺贤蹙眉,看了看神态自若的妶晴,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蔡耀祖。“到底是什么事。”
“哎~”妶晴轻叹了口气,才抬眸认真道:“第一个好消息是,您的儿子,蔡耀祖,不是什么低智儿童,相反,他是个天才,是人体工程学一类,难得的天才。”
在蔡贺贤狐疑的目光下。
妶晴将左右银唤到蔡贺贤面前。
“左和右的义眼,是耀祖,额,是哥哥利用庄园里现有的资源自己制作的,之前一直瞒着你,只要你回来,他们就会把义眼摘下。”
说着,妶晴又撩起右的衣服,“左和右被送进庄园时,身体都少了一半器官,哥哥将后面被送上岛的濒死的孩子的器官,移植到了他们兄妹二人体内。”
“……”蔡贺贤蹙着眉,看着右胸膛上腰间与其他皮肤不符的肤色,又看着上面狰狞的疤痕。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肺、肝脏、肾,原本应该凹陷干瘪的部位里面的器官都已经被重新填上。
怪不得,怪不得,这两个孩子能活这么多年都没死。先前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儿子身上,虽然诧异但也没过多去在意这两个孩子。
“而银这个情况,就更厉害了。银当时被送到这里,脑神经严重受损,浑身皮肤也溃烂不堪,连双腿都不知所踪。
是耀,额,是哥哥,将他的皮肤治好,给他换了新的腿,仅用一年时间,就治好了银的大脑!但是岛上资源有限,银的腿只匹配到了不是很适合自己的幼儿的肢体,无法承受银的身体重量,所以银还是一直坐在轮椅上。
不过哥哥已经很厉害了。他在医学、人体工程、细胞工程、生物化学,皆有远超常人的天赋!”
蔡贺贤看着三个被蔡耀祖改造过,并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的孩子,满含热泪,内心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她妈妈当年,就是学术界的顶级天才,二十五岁就成了全世界数一数二的科研人才。”说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蔡贺贤脸上又哭又笑。
见蔡贺贤这个样子,蔡耀祖表情也柔了下来,上前紧紧抱住了蔡贺贤,“对不起爸爸,之前是我太任性了,不该装疯子,装傻来骗你,对不起。”
蔡耀祖的眼泪渗透进蔡贺贤的衣襟,蔡贺贤察觉到后,也转身,紧紧抱住了蔡耀祖,“傻孩子,别这样说,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有照顾好你。”
正当二人相拥而泣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二人身旁。
泪水朦胧间,蔡贺贤浑身一僵,颤抖地指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妶晴将瑟缩着,不敢打破父子二人温馨气氛的蔡思贤牵到了蔡贺贤面前,“这就是第二个好消息,你的女儿,并没死。”
“……”蔡贺贤望着眼前还如记忆里那般模样的小女孩,颤抖着手指,半天说不出话来。
蔡耀祖擦了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牵起蔡思贤的小手,将人推进了蔡贺贤怀里:“去吧,妹妹。”
蔡贺贤连忙接住扑过来的小女孩,这才惊厥,是热的,是活的,是真实的,这不是幻觉!“思贤~!”
“爸爸~”
父女俩瞬间哭作一团。
如果说刚才蔡贺贤只是隐隐啜泣,那么现在,简直就是嚎啕大哭,直直哭软在了地上。
“……”蔡耀祖心里瞬间有些不是滋味,垂下眼眸,表情变得落寞起来,果然,爸爸更爱那个女人的孩子……
“耀祖~”正当蔡耀祖悲伤之际,蔡贺贤一手搂着小女孩,一手向蔡耀祖张开。
“爸爸~!”蔡耀祖顿时落着热泪,扑进蔡贺贤不算宽大,但刚好可以容纳下兄妹二人的胸膛。
爸爸怀里热热的,很温暖。
父子兄妹三人顿时抱作一团。
爸爸妈妈……妶晴看着紧紧相拥的三人,面庞早已被泪水打湿得不成样子。
一道道泪痕从她瘦得脱相又遍布伤疤的坑坑洼洼的脸颊滑落,
“晴。”左余光看到摇摇欲坠看起来快要破碎的妶晴,连忙上前扶住,将妶晴抱在了怀里,右推着银,一手抱住了左,一手搂住了银的肩膀。
能跟家人团聚,他们,也好羡慕。
今天,餐厅里很是热闹,古堡里的六个人,加上蔡贺贤,都整整齐齐,坐在了餐桌上。
众人高举着酒杯,“干杯~!”
喝着杯中的美酒,吃着桌上的中西各异的美食,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对了,不是还有两个坏消息吗,那坏消息是什么?”
蔡贺贤一句话,众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蔡贺贤见众人如此,也渐渐收起了笑容,不安地看向蔡耀祖。
但蔡耀祖只是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蔡贺贤又看向妶晴。
妶晴也把头低了下去。
“爸爸。”蔡思贤轻轻扯了扯蔡贺贤的胳膊,“事情我已经听姐姐说过了,我来说吧。”
众人纷纷微微抬头想要看向蔡思贤,但又纷纷不敢抬头。
“妈妈研制的长生不老药剂,有漏洞,真实药效应该称作为,不老药,而非长生,最关键的是,注射药剂后,只能最多保持二十年青春,然后就会半天内迅速衰老。
这二十年寿命还是最长估算,最短,可能只有几个月。
这个药剂,我们给它去了新的名字,叫昙花一现。”
“……”蔡贺贤听着蔡思贤的平静的叙述,内心却已经被这庞大的信息量刺激得千疮百孔。
昙花一现……蔡贺贤愣愣地看向刚刚失而复得的,却还是六年前那般模样的蔡思贤,又看向六年前就已经注射药剂的蔡耀祖。
豆大的眼水在满是褶皱的眼角晕开。
许是受不了这大喜大悲。
蔡贺贤两眼一闭,直挺挺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