妶晴像先前一样抱着蔡思贤沉沉睡去,不一样的是,这是她近两年睡过最安心的一次,连做梦嘴角也止不住地微笑着。
傍晚,妶晴才终于悠悠转醒,肚子已经饿得不行。
“扣扣扣!”
打开门,是蔡文建。
妶晴和蔡思贤跟着蔡文建来到酒店餐厅,蓓培和俞方早已在餐厅包厢内等待。
妶晴:“蓓校长。”
“快,过来,坐这儿。”蓓培赶紧将人拉着入了座,“我们三个随便点了些菜,你俩看看还有啥想吃的,自己点,别客气。”
怕蔡思贤认生,蓓培尽量笑得亲和,连说话的声音都故作轻柔了些。
妶晴接过菜单,又看了看一旁纸条上已经点了的菜。除了久违的北京烤鸭、黄焖鱼翅还有三个素菜外,居然还点了羊肉火锅。妶晴连忙道:“够了够了。”
随即又想到什么,将菜单递给蔡思贤:“思贤,你看看还想吃什么。”
蔡思贤有些不好意思地瑟缩了一下,小声道,“我都可以。”
妶晴知道蔡思贤有些怕生,也不知道这家羊肉膻不膻,怕蔡思贤吃不惯,便又点了个蔡思贤爱吃的红烧肉。
她现在身无分文,看都没看一眼那些昂贵的菜品。
点完菜后,服务员退了下去。
包厢内的三人静静望着妶晴,仿佛不多看几眼,生怕妶晴下一秒又会消失一般。
妶晴见三人如此,心里也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能再见到故人的喜悦。强忍着哽咽笑着调侃道“你们这么一直看着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孩子。”蔡建文一把擦去脸上的泪水,摇了摇头,但目光还是回到了妶晴身上。“我们只是不敢相信,你居然就这么好端端地坐在这。”说着,蔡建文笑得凄苦,“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好像在做梦。”
蓓培含着泪也苦笑着点了点头。
妶晴释然一笑,“没事,都过去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妶晴心下却百感交集,说不出的苦涩。
见妶晴强忍着情绪,但痛苦还是不自觉溢于言表,蔡建文不住伸手抱住了妶晴,“可怜的孩子。”
俞方拿开捂在脸上被眼泪鼻涕浸湿的纸巾,“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醒过来,又跑到YN的?”
妶晴闻言笑得凄苦,但又摇了摇头,故作无事道,“这里头得事情有点复杂,我不太方便说。牵扯了很多案件和重大人物。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我能好端端坐在这就行了,都过去了。”
虽然有太多问题想问妶晴了,但见妶晴不愿提起,三人也好,更不忍心再追问。
蓓培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没事,都过去了,人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老式铜锅伴随着荤素火锅配菜被端上桌,烧起碳火,水开后 新鲜的叶子菜和切了片的土豆番茄都被放进了火锅里。
切得薄如纸、软如棉、齐如线、美如花的鲜嫩质细的羊肉片,涮几秒便已熟透。蓓培将羊肉夹给妶晴,也不忘妶晴身旁瑟缩着略显拘束的蔡思贤。
蔡思贤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说了句谢谢。
蓓培:“孩子,不用害怕,想吃什么,跟伯伯们说,伯伯们给你夹。”
蔡思贤更加不好意思地将脸埋得更低了,轻轻嗯了声,“谢谢。”
“没事的,蓓校长,我会帮思贤夹菜,你们吃,不用管我们。”妶晴又给蔡思贤夹了一些毛肚和牛肉片。
蔡思贤扒拉着碗里的菜,沾着蘸料,小心翼翼地吃着。
“好,我们也吃。”蔡建文一边吃了几口菜,一边又给妶晴和蔡思贤夹菜。
没一会儿蔡思贤的碗里就堆满了三人给她夹的各种菜,“不不……”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蔡思贤赶紧挪了挪自己的碗,“够了,再多吃不下了。”
听到小女孩弱弱小小的声音,三人开怀的哈哈大笑起来,总算是打破了方才沉寂的气氛。
渐渐餐桌上的氛围也变得活跃起来,妶晴也总算开心地笑起来。
吃饱喝足后,蓓培不禁为妶晴的安置问题犯了难,“妶晴,你现在身无分文,又不愿意告诉其他人你没死的消息,那你今后怎么办?你住哪儿?”
妶晴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饮料,“没事,现在有了身份证,这些都不是问题。”
见妶晴一脸惬意的样子,蓓培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自己也没成年,又带着个孩子,这个叫思贤的孩子看着也才十岁的样子。
这样,要不你先来学校当老师,我给你安排宿舍,这样工作和吃住问题都解决了。”
妶晴闻言连忙摆手,先不说哪有这么小的老师,虽然再过一年,自己就满十八岁了,但是,那些学生未必服管啊。而且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教人。“不用了,谢谢蓓校长。没事的,我有地方去,校长不用担心。”
妶晴态度有些坚决,蓓培也不好再勉强,“你们都还是孩子,这叫我怎么放心。这样,这卡里有十万块钱你先拿着,如果没地方去,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说着,蓓培从裤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
“不不不。”妶晴连连摆手,“校长,不用这样的。”
“我这里也有十万。”蔡建文也将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递了出来。
俞方:“我这里也是。”
看着面前齐刷刷递来的三张银行卡,妶晴突然内心一阵悸动,泪水不自觉地夺眶而出,随即又赶紧扯了纸巾,狼狈地扭过头去,不敢让三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蓓培将三张银行卡塞进了妶晴怀里,“如果没地方去,就来找我们,我们这里随时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