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主妇张着嘴,还想说什么,目光却情不自禁地被他手里的戒指吸引,好半晌都没发出声音。
——实在是太美了。
白炽灯毫无浪漫天分,灯下那枚戒指却依旧流光溢彩,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银质戒圈精雕细琢,簇拥着昂贵的钻石晶体,就像是在缠绕交错的月桂树枝中,生长出一朵奢靡而纯洁的神花。
而在戒圈内侧,还刻着一串日期——是他们登记结婚那天。
“不是随便买的,这是婚戒。”游略很认真地解释:“我说过要补给你的。你看,我也有一枚。”
说完,他就从裤兜里抽自己藏了半天的左手,无名指上赫然套着一颗银戒——看得出和俞晚这颗是一对,但没有镶钻,造型上简朴很多。
俞晚捧着戒指,目不转睛:“你花了多少钱啊?”
或许是怕挨骂,游略快速报了个数字。
“你……”是疯了吗?
当然,后面半句话她忍住了,没说出口。
“会升值的。”青年强行解释:“与其买那些不值钱的小戒指浪费钱,倒不如买个真正贵的,既有排面也能收藏,我们不亏。”
“……最好是哦。”
俞晚忘了在哪里听过一个理论:
当男人送你礼物时,最好不要拒绝,因为这样,他就会逐渐习惯不给你花钱,并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甚至是你自己的过错。
所以,虽然这个礼物的价格夸张得过分,她缓过神后,还是明朗地笑了起来:“怎么说呢——说实话真的很漂亮。游老板,谢谢你给我买这么贵的礼物哦,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游老板再次澄清:“不是礼物,是婚戒。”
其实按照现在他们家的进账,这种程度的珠宝首饰也不算消费不起——更别说还是婚戒。
“我以后会给你买更多更好看的。”他表情真挚,捏着钻戒小心翼翼地套住她的无名指:“直到你的整个梳妆台都被首饰装满,然后我再给你买更大的梳妆台。”
俞晚眉眼弯弯:“你这样说好像显得我有多奢靡败家一样,钱都不用在正道上。”
“买衣服首饰怎么不算正道,不赌不嫖的,也不是贷款借钱来买。更何况你其他爱好都不费钱,难道还不能多打扮打扮自己了?”
“你看我们一天天起早贪黑,赚的钱如果不花掉得多浪费。嗯,一个梳妆台还是太小了,得腾出一个房间来给你装才行。”
当天,游略信誓旦旦地这么说道。
俞晚忍俊不禁,全当成了甜言蜜语的玩笑话,虽然感动,但其实也并没有多么放在心上。
她完全没料到,对方这句话,竟然这么快就成为了现实——
因为新买的房子够大,他们一家只有三口,商量过后,决定把最小的那卧室装修成衣帽间。
虽然是一家人共同的衣帽间,但宝宝还没出生,游略的衣服又少,勉勉强强能装一列柜子,其余全是俞晚的空间。
装修的时候,他们还专门订做了全身镜和灯带,这衣帽间也是新房里唯一一间铺满地毯的屋子,乍眼看去比客厅还精致。
除此之外,主卧的浴室里装有大浴缸,游略非常时髦地在墙上安了个小型红酒架,想着到时候可以一边泡澡一边喝红酒。
结果住进去没三个月,他就把酒架给拆了——非常鸡肋,只是瞧着有范儿,功能上还不如一只小板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他们买房子的时候尚是酷暑,等到全部装修好,已经到了初冬。
不过因为没有动漆,不需要空着房子通风,俞晚就挑了最近的吉日搬新家,并请朋友们一起来吃乔迁宴。
十二月的风有些萧索,屋子里的气氛却很热烈。
俞晚约了大学时关系最好的两位室友,还有同办公室帮自己最多的沈会计和玉雯,游略则直接把公司两位合伙人叫了过来,不多不少九个人,正好坐满长桌。
担心自己的厨艺不够好,俞晚专门请上次那家粤菜馆的大厨上门来做宴席,食材和摆盘都弄得无比精致,就连盛菜用的餐具,也是厨师专门带过来的。
陈璞他们还能习惯,俞晚的室友们都是普通人家,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奢靡”的聚餐,刚坐下时,都没好意思动筷。
酒过三巡后,才拍了拍俞晚的肩膀,偷偷道:“当初喝你们喜酒,我还替你担心来着,现在看来,不愧是我们俞晚啊,人生从不走错路。”
俞晚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手动阻止醉醺醺的她继续说话:“这个鱼新鲜,多吃点。”
“你可真是,我夸你呢。放心,我小声着,不给他们听到。”
“……吃你的吧。”
总的来说,这段饭的气氛还是很好的,毕竟能被请上门的朋友,都很懂分寸也会看眼色,不至于当众提一些奇怪的话题。
最后送他们离开前,俞晚还带着室友逛了一遍自己的新家。
步入社会近一年,她们都成熟了许多,念书时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想象,早就被一板一眼的严酷现实所打破。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还是夜晚的星光太过温柔,女孩子们站在路边,到底还是红了眼眶。
“晚晚,真羡慕你。”大学时睡在下铺的室友给了她一个拥抱,“也希望你可以一直那么幸福下去,和游略好好的。”
“只要你和游略一直这样好好的,我就还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心和长情。”
俞晚怔了怔,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出手,轻轻回抱了一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