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窑洞怎么结婚。说实话,以他的条件,有贺凤英这样的人愿意嫁给他,就很不错了。虽然他也知道,贺凤英不像个能过日子的。
但不结婚,一直打光棍,不是更被村里人瞧不起吗?
后来,哥哥借住在金俊海家也就是金波家里。过了几年后,才在村边自己打了个窑。
他自己成了家,有了娃,日子变得愈发艰难了。平时都靠哥哥隔三差五接济,不然早活不下去了。
他也后悔自己娶了个懒婆娘,但是又能怎样,还能离婚吗?
有的时候他就在想,还好当年哥哥逼他读书识字,所以能在村委会立下脚,不然日子会过的更难,也会有更多人瞧不起他。
所以,有机会他就要努力革命。
同时,他心里又开始怨恨王满银和兰花。王满银这个二流子,不仅让孙家蒙羞,让他在村委会,甚至公社都抬不起头,还间接害死了母亲。
还有侄女兰花,就是脑袋坏掉了,当初非要嫁给王满银。她也不看看,王满银家什么条件,一孔破窑洞之外什么都没有。
还异常懒惰,天天啥都不干,也不下地劳动,就想着发财,哪有那么好发财。这年代除了好好干活,去哪发财,发了财也得被抓起来。
他当时就劝兰花,不要脑袋发昏。
找那样一个男人,以后日子怎么过。可死丫头就是不听。
他也让哥哥劝兰花,可是没有任何结果,还是什么彩礼都不要就嫁了。简直和她二妈贺凤英一样,都是脑袋有病。
婚后的日子,过得比自己家还要艰难。搞得哥哥一家,还要不断接济她,连接济自己家的都少了。
所以,刚才贺凤英说的话,其实没有错。自己母亲,就是被兰花的男人王满银害死的。哥哥凭什么要怪自己家,要和自己不来往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一旁的贺凤英,拉了他一把,“你是个死人啊,你婆姨被人打了。你站那动也不动。”
孙玉亭也正在气头上。正在考虑,怎么抽空和哥哥缓和关系呢。死婆姨还让他去打少平,和哥哥结仇。
“闭嘴吧你,就你话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说什么,你个死人,你让我闭嘴!”
“乡亲们都听听啊,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什么都不图他孙家的,一分彩礼都没要。就从山西嫁了过来,还给他们孙家生儿育女。一天福都没享过,还被他们孙家老老小小欺负,我给你拼了。”
嘴里说着,贺凤英就上来朝孙玉亭身上抓,一下子就把孙玉亭的脸抓破了。
孙玉亭一把推开贺凤英,摸了摸脸,发现流血了,不由怒火中烧,对着贺凤英就说:“你个疯婆子,有完没完,还朝脸上抓,都抓破相了,让我怎么见人。这日子不过了,离婚!!”
“离就离,谁不离谁是孙子,明天就去公社离婚!”
“好,明天就去!”
正在他们吵闹的时候,一边的孙玉厚老汉爆发了,“都给我滚,这是什么地方,还嫌丢人不够吗?滚!滚!”
孙玉厚老汉,是公认的老实人,对谁都是乐呵呵的,态度可亲。可这个时候,脸色通红,额头青筋暴露。
老实人不发火,一发火,是真的有点吓人。
贺凤英和孙玉亭都被吓到了。边上的田万江老汉,让孙玉亭的女儿赶紧把贺凤英拉走。贺凤英看了看孙玉厚,也就顺坡下驴跟着走了。
孙玉亭看了看哥哥,也没敢再多说话,也走了。然后乡亲们也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