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道长,你等等我。”
就在玄锦他们要离开之际,一道声音直直插了过来,而且他听着还有几分耳熟,好似从哪里听到过一般。
玄锦这才想起,他刚才在庙中结识了一人,想必定是那人出来了,真是好巧不巧就在他们准备要走的时候,他出来了。
听到有人在唤道长,彦殊下意识的还以为那个叫王昭平的又出现了,但一想便不可能,于是他疑惑的转过头去。
这声音的主人呢,倒是个生面孔。
看着年纪不大,穿的倒也算斯文,长得也就堪堪,而且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若只是这样那倒也罢了,此人一直面露笑意,眉眼弯弯,连眼睛都是眯成一条线,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的。
而且他笑的也太过了,只是看着就觉得十分刺眼。
不过,既然是个他没见过的生面孔,又准确的叫出了道长两个字,那应该就是和玄锦认识的。
想到此处,他心底增了份不耐烦。
他到底又从哪里结识了个青年才俊,带着这份疑惑,他将目光转到了玄锦的身上,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察觉到身旁那道敏锐的视线,玄锦微微挑眉,不用看也知道他脸上写着什么表情。
其实他也不想此人有什么交集,只是他原先想着出去后便早早离去,这样等他出来的时候,便不了了之。
可他刚才和彦殊说了会话,他有告诉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消息,他亦是被全然吸引住了,哪里还记得这茬子事情。
现在就是想走,也不好走了。
玄锦不由的干咳一声,同时也懊悔刚才不该和彦殊多说了几句话,“刚在庙中遇见的,他以为我是在此地修行之人,便告知他我也是第一次来此。”
玄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解释。
本来就是一件小事,不解释也没什么关系,他就是下意识的想和旁人撇清关系。
见他特地解释,彦殊心头的烦躁瞬间消散,转而点点头,饶有兴致的再次打量起了此人。
“原是如此,我就说师兄何时认识了旁人,我怎么毫不知情,原来是在庙中遇见的。”
“这么看,师兄还真是人缘极为不错,不过这位居然能把师兄当成这龙神庙的修者,着实是有些冒昧了。”
他说这话,原是有些僭越的,但当事人听着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这来人倒是很明显的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敌意。
他轻蹙眉,瞳孔略微轻颤,目光落在彦殊身上,自己应是没有得罪过他,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面,更谈不上有什么不对付。
那他对自己如此敌意,又是为何,难道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难不成只是因为他上前和这位道长搭话。
“是的是的,这位是道长的师弟吧,那就也是道长,你说的是,的确是我冒昧了。”
“我也是一时认错,想着来给道长赔礼道歉,既然二位都在,不如给我个机会,让我请二位吃个饭,全表我道歉的心意。”
“正好这附近有家酒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
要请他们吃饭?
这凡人还真是有些意思,不过才只有一面之缘,居然这般不客气,甚至都自作主张了。
玄锦微蹙眉,刚想出言拒绝,就看到彦殊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心下有几分疑惑,难道他是饿了,不然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饿,倒不是饿,他只是觉得有趣。
为此,他脸上染上几分笑意,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兄台倒是客气,到让你破费了,也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不知他为何突然变脸,但这人依旧保持先前神态,在听到彦殊问起他姓名之时,突然又做大悟模样。
“是我唐突了,请人吃饭前,应该先自报家门,我叫子书无桁,你们叫我无桁就好,也不知道二位如何称呼。”
子书这姓氏倒鲜有耳闻,不过这个姓氏历来都是和官吏有关,看来他出身不低。
听他骤然提起称呼,玄锦不禁垂眸,这一路相逢之人,要不就是早认识他的,要不就从不曾问过他姓名的。
像此次这样介绍自己的,还有些不自在,于是他思索片刻,脱口道了自己俗世的名字。
这个名字长久不用,他都要险些淡忘了。
“原来是萧道长,有礼有礼了。”子书无桁拱手行了见礼。
贸然听玄锦提起这个名字,彦殊还有几分怔愣,但他很快就记起来这是他俗世的名字。
见彦殊一直未曾言语,子书无桁小心试问,“这位道长可是有什么顾忌。”
“无桁兄弟说笑了,我能有什么顾忌,倒是无桁兄弟这姓氏可不常见。”
子书无桁低笑一声,“哪里,只是祖上曾做过管理书籍的官员,所以才唤做此姓,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原是如此,无桁兄弟这名字一听就是出自书香世家,不像我家祖上籍籍无名,名字也不好听。”这话属实调侃,魔族不继承姓氏,名字也是随心而起的,称呼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左右一个代号而已。
“这位道长可真会说笑,名字也只是称呼而已。”
玄锦只觉得依稀间,似能看到两只狐狸站在他面前,这二人说话的语气倒有七八分相似,难不成是亲兄弟不成。
那自是不可能,哪有种族跨域如此的亲兄弟。
“无桁兄弟说的对,名字不过称呼而已,那你就称呼我道长就行。”左右是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连随口胡诌一个都不愿意。
子书无桁撇撇嘴,终究是没再说什么,毕竟他这句话着实是堵死了他之前的言论。
倒是站在一旁的玄锦,听着他说这么一句时,便是止不住的发笑,但他偏生要憋着不能真笑出来,嘴角也是弯了又弯,最后只能用抿嘴来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