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他放声大喝，杀气横铺一里之地，树木震悚，山脉皆惧。

剑出，断水抽离一片大江尽数压来，无形中涛涛海啸，众人似乎能看到那狂暴的水流，一柱倾泄。

隐忽间，大水倾覆，似青山巍巍，有千丈高，山排着山，层层重叠，一碧万顷，接连天穹！

「剑意！是剑意！」

「燕回终于……成了！」

他那四位师叔老泪纵横！

大弟子卢玉翟尚不能感知到剑意，但，他肉眼可见的是，清光一闪，城主前方的空间似有风雷激荡，洪波涌起。

剑气浩荡，遮天蔽日，弹指一挥间，剑气化作实质，如天幕拉起帷幕！

之后，

地裂天倾！

顾轩直面巍峨高耸的山水之势，衣袂吹出猎猎风声。

咚！

空间剧烈波动，如鼓面敲击！

惊鸿一瞬，流光刹那一猝，那波动只是一蹴而过！

那万水千山之势，宛如被某种神力磨灭了！

所有一切归于平静！

忽见，少年春风屹然不动！

修为最高的洛青阳与李寒衣手里拿着的剑突然一抖，像只筛子一样。

「他似乎动了，又似乎没动，但那一剑真的被破了！」李寒衣喃喃道。

「他的剑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很强，比我强，不，比任何人都强！」洛青阳心里极度兴奋。

咔嚓！

断水剑，寸寸尽碎！

噗噗噗！

人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没想到那宋燕回仿佛断线风筝，骤然倒飞而出，瞬间掠过十几丈，吐出一条横过半空的血线。

砰！城墙上砸出一个直径三丈的大坑，裂痕如蛛网，凹出一个口袋！

那宋燕回软的瘫倒滑落，失魂落魄，面色惨白，就半跪在顾轩前方二十丈之地！

「师父！」

「燕回！」

卢玉翟与四位长老悲痛大喊，飞速上前，挡住宋燕回，将顾轩的视线隔绝开来。

「我输了……」

宋燕回口含鲜血，表情凝固，他亲眼目睹自己的佩剑突然尽断，居然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什么，最后那一下，自己的所有剑意以及剑气倏忽消散一空。

好像，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要不是自己的剑断了，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整个人仿佛死僵了一样，就这么半跪着，不说话，也没有丝毫动作。

山丘之上，尹落霞忧心忡忡，隐隐有氤氲水汽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攥着手指，丝毫没注意到有血滴下。

「燕回？燕回？」

大长老摇了摇他，但是依旧没用。

「或许，是打击太大了吧。」

「眼下，只能靠我们几个老东西了。如果不敌，就让弟子们列阵，纵是剑仙又何有何惧哉！」

大长老给几人打了一口气，胸腔鼓胀，满怀愤恨。

「是啊，大不了一死，我们本就是行将就木的人了。」二长老三人应和道。

「玉翟，你将你师傅带去旁边照顾。」

大长老吩咐卢玉翟，然后双眼猩红地扭头大声道：

「三位师弟，随我——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