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憋屈,相当憋屈,憋的胸口都要爆炸了。
余新城这个愣头青竟然敢威胁他?
可他偏偏要受此威胁,因为家中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把柄拿捏的死死地。
“儿女都是债啊!”
“孙叔说得好,儿女可不就是债主!”
余新城走过来,笑意盈盈接话。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孙局长憋屈归憋屈,到底没驳他面子。
“行了,你自己进去吧,只有五分钟,到时间立马走人,不能多待。”
余新城欣然应诺,又是一番感谢:“今天谢谢孙叔了,改天我爸约你一块喝茶!”
孙局长扯扯嘴角,仍旧一言不发,挥手示意他废话少说,快点进去。
苏小鱼很警惕,门一开她就睁眼了。
“你……”
来人自报家门:“余新城!”
“新城?儿子!”
苏小鱼激动往前坐了坐,随后提问道:“你怎么来啦?是不是你爸想到法子救我出去?”
“你觉得还有这个可能吗?”
余新城面无表情,说的特别直接了当。
苏小鱼希望破碎,颓然又靠了回去,一只手撑着头:“那你来干什么?”
“我爸让我来问你撤退路线!”
“休想,这是我最后的退路,我给了他我怎么办?”
余新城突然嗤笑出声:“你到现在还指望逃出去吗?我爸都不敢这么想。”
苏小鱼不傻,她听明白了,这是余量海赤裸裸的阳谋!
若是她有心,就该给出这条退路,好让儿子逃得一命。
可是,到了此时此刻,苏小鱼的内心依旧不甘心!
这条退路,承载她二十多年的青春啊!
“妈,你有孙子了,今年两岁,活泼又机灵,还是个非常喜欢笑的小家伙。”
苏小鱼满腹的怨愤,在这番话中“啪叽”一下被戳破,泄了个干干净净。
“爱笑啊,像你……”
余新城平时喜欢以笑容来伪装自己,但这会子,他再怎么努力也笑不出来。
苏小鱼招手:“新城,你过来!”
余新城踟蹰着靠近,站到距离她三步开外的地方停住。
“再近些,让妈摸摸你的脸!”
脚步再近半步,他僵硬着把脸凑过去,温凉的触感覆盖在脸颊上,薄茧刮在皮肤上略有些刺痛,可他,却半点也不反感。
“原来,这就是母亲的感觉。”
苏小鱼手掌顿住,一串泪珠滑落:“儿啊!我对不起你!”
手掌顺势落下,抓过余新城的手。
余新城浑身更加僵硬,他好似一个雕塑,一动不动,任凭母亲抱着哭泣。
“你和我孙子什么也不知道,不用怕,那地方不是个好去处,你别想着过去能过好日子,安安生生待在家里便是。”
余新城身体颤抖不已,他忽然退开,指着苏小鱼破口大骂:“你就是不想给我,说的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你自私!”
“我没有……”
孙局长推门,不耐烦喊道:“到时间了,该离开了。”
母子俩视线最后对上,不约而同红了眼眶。
余新城头也不回离开,苏小鱼看着远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追问:“我孙子叫什么名字?”
“余铮,铮铮铁骨的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