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还不知道打仗这回事，

曹玮见到阿彩，心中莫名有点发悚，他又想起三都谷那天血肉横飞的场面，

冷兵器战争的残酷与热兵器战争的残酷程度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即使如曹玮这种心志坚如磐石的老将军，也得缓了几天才恢复过来。

听到阿彩叫他，曹玮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阿彩，你怎么过来了？”

“我带了一个很好吃的水果给你，你尝一口，真的很好吃，”

……

继曹夫人她们跑出去片刻后，曹府下人们同样看到他们家大将军也急匆匆地走出饭厅，边走边呲牙咧嘴地嘟囔着，

“哎呀！真是要人命呐！”

“臭得像猫屎似的，谁吃得下？”

又看到左郡夫人举着一块黄黄的东西追出来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舅舅你别走，真的很好吃的，”

“要趁新鲜吃，再放就坏了，”

花宁左郡夫人这个京城头号女混账又多了一项奇葩恶行……

逼人吃猫屎，还要吃新鲜的，

就连大败吐蕃的大将军曹玮都难逃她的魔爪，差点被逼迫吃猫屎。

这件事情很快传开了，寇府书房之内，李迪对寇准说，“平仲，”

这是寇准的字，

“这个程阿彩身上太多迷团了，老夫怎么感觉官家和曹玮都有点……有点怕她呢？这不合常理。”

寇准点点头说，“的确不合常理，一介妇人，虽说其父是忠勇侯恩人，但世上恩将仇报的事情还少吗？一个娘家没靠山的小女子凭什么如此嚣张？”

“你看看这个，”

寇准递了一张纸给李迪，李迪看完后说，“这是暗卫查出的？”

“嗯，”

“孙斌，唐有富二人之前本是汴京火药作两个默默无名的工匠，忠勇侯把其选去其属下工坊才做出那种炸药的，这两人的家人也全部被他派人接走了，”

“有传闻说程氏工业背后有一位不世高人，程家之所以能做出这么多独一无二的东西都是这位高人在背后指点的，”

李迪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说，“老夫也听过这个传闻，……你该不会以为这个高人就是程阿彩吧？”

然后，寇准的表情的也变得古怪了起来，他说，“……这丫头怎么看都和高人扯不上关系，但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忠勇侯本身呢？老夫看这小子挺深不可测的，”

“应该不是，他没必要隐藏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他武功非常高，根本不怕有人打他的主意，他是在保护那个人，不然不会用孙唐二人的家眷来做人质。”

李迪点点头，皱眉又说，“平仲，程昱和官家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他的砂糖厂官家是占了六成股份的，”

“此事我也知道，所以官家很多事情都有意无意地维护他，一个王钦若，现在又多一个程昱，唉！官家身边有这两个弄臣……，”

说完，寇准无奈地摇摇头，

但李迪却说，“老夫却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凡事论迹不论心，程昱是奸臣也好弄臣也罢，至少现在看来他做的事情对大宋都是有益无害的，而且他独来独往，并非王钦若一党，这又有何妨呢？”

“复古，”

这是李迪的字，

“有句话叫大奸若忠，暂时来看程昱所做之事都是利国利民，但你仔细想想，他……手中掌控着什么？”

一听此话，李迪面色一变，喃喃说道， “……白糖，肥皂，冶炼厂，铸造坊，还有那威力巨大的炸药，”

寇准摇摇头，说，“不仅这些，还有官家的信任，还有成千上万为他卖命的运货团队，他帮曹玮打吐蕃，你看这场战赢得多么利索！倘若某天他帮敌人打大宋呢？大宋同样会输得很彻底，……才短短四年，他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世子变为一个可以左右国家命运的弄臣，”

“你说，……这种人是王钦若一党能比的吗？”

听到这里，李迪背脊都有点发凉了！

“……平仲，咱们不如立刻上疏给官家表明利害，最起码要把他手中炸药的控制权夺过来，”

寇准又摇摇头，说，“没用的，其一，官家对其无比信任，其二，他早已把炸药配方交给官家，孙唐二人也归于兵部管理，”

李迪接囗说，“但其家属性命却被他握在手中，……平仲，如此看来，这程昱才是真正危险之人，”

寇准点点头，说，“从他的能力来看的确是，但就如你方才所说的，凡事论迹不论心，最起码现在来看他对大宋所做之事还是有益无害的，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

“对，以防万一，咱们非常有必要找出他背后的高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