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他娘的怎么这么高？”
许大茂站在床边，吓得直哆嗦。
这要是跳下去，还不得摔断腿啊？
“开门，赶紧开门！”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赶紧开门出来！”
走廊上一群带着红袖章的大妈疯狂砸门，每一下都像是锣鼓，咚咚咚的敲在他的心脏上。
这年头，卖淫嫖娼被抓那是得游大街的。
他这段时间工作才刚刚出现转机，好不容易靠着溜须拍马，从厕所混进科室里。
可不能因为这么个小失误，就丢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一咬牙一跺脚，许大茂翻个身就扒在了窗沿外头。
黑夜中，一个光不凸溜的身影，就这么赤条条的挂在小楼外头。
寒风一吹，给许大茂冻得瑟瑟发抖。
不过好在是大晚上，没人看见，否则这会真的是丢死个人了。
他想也不想，顺着水管就一路往下爬。
在快要爬到二楼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一头就摔到了底下的灌木堆里。
树枝给他身上脸上划得的到处都是血印子，疼的许大茂牙花子都要翻出来了。
可还没等他喊疼，远处的一道手电突然就照了过来。
“快来人啊！”
“人在这边！”
听见远处的大喊声，许大茂魂都吓掉了，忍痛就从灌木丛里爬起来，拔腿就跑。
“别拍，站住！”身后一群拉大娘追了过来。
“卧槽，这群老娘们怎么紧盯着我不放啊？”许大茂一边跑，一边回头望。
月光下，许大茂就这么光着腚，被红袖章大妈追了一路。
东躲西藏了一整晚，最后他被逼到了一处臭气熏天的茅厕旁。
“我去，这，这他妈怎么弄？”许大茂瞪大个眼睛，手足无措。
突然后方再次传来一阵脚步。
“人 好像在前面，赶紧追！”
听着不断逼近的脚步声，许大茂下的浑身一机灵。
他一咬牙一跺脚：“妈的，拼了！”
噗通一声，许大茂捏着鼻子一头扎进了粪坑里。
借着恶臭的掩护，红袖章的大妈只是在附近捏着逼着转了一圈，没找着人后，就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人走后，许大茂从化粪池里钻出来，整个都成了个粑粑人。
刺鼻的恶臭，灌满整个鼻腔。
给他自己都恶心坏了。
不过好在化粪池不深，容量也不大。
否则，光是凭里头散出的沼气，就能给他闷死过去。
确认带红袖章的走了，许大茂赶紧从化粪池爬出来，不管不顾的就朝着四合院方向狂奔。
四合院里，陆海才准备出门，鼻子动了动，老远就问道一阵恶臭。
这臭味就像是哪家化粪池爆炸了一样。
紧接着，一个浑身裹满粑粑的男人，失魂落魄的就走进了院子。
每走一步，就会留下一个黄褐色的脚印。
男人脑袋上乌央乌央的盘旋着上百只苍蝇，发出嗡嗡的声音，场面甚是壮观。
虽然男人裹着厚厚的污秽，但陆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家伙正是许大茂。
陆海捏着鼻子闻，一脸嫌弃的问：“我去！许大茂，你怎么搞的这么臭，你是掉进粪坑里了吗？”.
满身粑粑，冲天的恶臭，上百只苍蝇盘旋。
许大茂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弄得这么狼狈。
大半夜的找乐子，怎么最后竟然闹成了这幅德行，还得背逼的跳粪坑。
糊了一嘴的粑粑不说，最重要的是，回来了竟然正好撞见了这么个死对头陆海，就好像这货是特意等着自己回来的一样。
陆海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问：“许大茂，这是掉进粪坑里了吗，怎么这么臭？还没进院子我就闻着了！”
许大茂气愤的说：“你管不着！”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陆海笑眯眯的说：“怎么着，八大胡同的老娘们玩的这么刺激，大半夜的带着你跳粪坑？”
一听这话，许大茂大脑瞬间嗡了一下。
他红着眼睛愤怒的盯着陆海，气得浑身发抖：“陆海！是你，是你这个王八蛋举报的我，是你害得老子被人追了一夜，被迫躲进粪坑里！我，我和你没完！”
“哈哈哈哈！”
陆海哈哈大笑：“这么说，你还真掉粪坑里了！我说怎么臭成这幅德行呢！”
说罢，陆海就扯着嗓子拼了命的大喊：“街坊邻居们快来看啊，许大茂掉粪坑里了！”
这会天刚蒙蒙亮，院子里的人都还在床上没起。
陆海这一嗓子喊下去，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赶紧穿上衣服出门。
一出来，首先就是灌入鼻腔的恶臭。
三大爷的屋子正对许大茂站的位置，才开门，他直接就被这么一道臭气给熏回了屋子。
“许大茂，你在搞什么的东西？”三大爷躲在屋子里，朝着外头大喊：“你站远点，臭味都冲进我屋子里了！”
不远处，二大爷也捂着鼻子走出来大喊：“许大茂，你这一大清早的要臭死我们街坊邻居？赶紧想法给我弄干净了，不然我找人押着你，直接给你丢河里头去｀ 「！”
“还有，不许用大院里的水龙头，不然整个院子都得被你搞的臭气熏天！”
小孩子不小心掉粪坑里他们听过，这么大个成年人竟然也能掉到粪坑里去。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面对众人的职责，许大茂欲哭无泪，心里把陆海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这会的天还没完全撑起来，原本他准备跑回来用水管子赶紧把自己清洗一下。
可哪想到竟然被陆海给堵上了，还把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有那么多街坊看着，这会就是给他在大院子里洗，他都不好意思啊。
最后没辙，许大茂只能冲回房间里拿了肥皂毛巾，还有换洗衣服，去河边清洗。
从早上六点，一直到中午十一点。
许大茂在河边洗了记不得多少次，用完了一整块香皂，连身上的皮都快被他搓破了，好不容易把味道给全部除干净。
“草泥马的陆海？”
“千万别叫老子逮着机会，举报老子，还害老子跳粪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擦干身子，许大茂愤愤的套上衣服就往回走。
沿路刚好就碰上才从外头回来的秦淮茹。
许大茂赶紧跑上去问：“嘿，昨晚上卖了多少钱？”
“啊？什么？”
秦淮茹表情很不自然，甚至都有些慌乱。
许大茂早上的糗样她也看见了，只有她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自己出卖许大茂才闹出来的。
所以在看见许大茂后，她的心里难免会有些心虚。
许大茂皱着眉头问：“装是么装？我是问你，昨晚上和陆海进展的怎么样，挣了多少钱，有没有让他欲罢不能？”
“许大茂，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淮茹脸色一红，赶紧摇头：“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过，昨晚……我也没有见过他！”
说完，她就赶紧慌慌张张的跑回屋子！
看着慌张逃离的秦淮茹，许大茂一头雾水：“什么情况，这是睡了，还是没睡？这娘们在这和老子装什么清纯！”
回到屋子，秦淮茹心脏咚咚咚跳的和打鼓一样。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如果不是她把许大茂给卖了，许大茂也不会被陆海给整的这么惨。
不过，这件事她绝对不会承认。
她又没说错，本来就是许大茂撺掇她的，这只能叫他的报应。
这会，婆婆贾张氏正好也走进屋子。
她背着床上躺着的棒梗，小声问秦淮茹：“怎么样，昨晚上到现在挣了几个钱？”
秦淮茹一脸无奈的摇头：“一分钱没挣到！”
听见没弄到钱，贾张氏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这么久了你一分钱都挣不到，你这个烂货，怎么卖都卖不出去？之前在厂里上班的时候，不是男人挺多的，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秦淮茹也急了：“｀ 々妈，你这说的叫什么话？”
“什么话？人话！”
贾张氏气吼吼的说：“昨晚上到现在，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你这样下午，我和棒梗喝西北风啊？棒梗的腿还怎么治？”
“你，你就是存心的想害我们老贾家绝后啊！”
秦淮茹被贾张氏骂的狗血淋头。
又不是她不想挣钱，可没人愿意她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让她上街随便抓个男的吧。
秦淮茹一脸的委屈；“妈，你再给我点时间。”
贾张氏把脸一横：“我给你时间，谁给我们时间！那个赤脚医生可说了，棒梗这腿虽说用木板暂时固定住了，但最多也就能撑个十天半个月！”
“时候到了，如果不去医院，棒梗的腿可就真废了！你是他娘，你就必须要给他想办法运！”
秦淮茹心中憋屈极了，她都已经答应出去做生意了，还让她想办法。
她一个女人能想什么办法？
除非有人肯无条件的资助他们一家，可是非亲非故的，谁会傻乎乎的跑来做好人呢。
想到这，秦淮茹脑袋里顿时灵光一闪：“妈，我有办法了！”
看着秦淮如一惊一乍的样子，贾张氏立马问：“什么办法？”
秦淮茹认真的说：“许大茂这会不是单着呢吗，我可以把表妹秦京茹介绍给他！只要他俩好上了，棒梗不就成了许大茂侄子吗，这钱咱们可以找他要！”
“对啊！”
贾张氏一拍大腿，立马笑着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许大茂现在混得还不错，连自行车都骑上了，他肯定有钱！如果秦京茹嫁给了他，那咱们就成连襟了！”
“他不得照顾着我们家点嘛！”.
“对啊！”
贾张氏激动的拍着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呢？把秦京茹介绍给许大茂，许大茂和咱们不就成了连襟吗？”
“咱们又住一个屋檐下，到时候，他指定得资助咱们家！”
许大茂近段时间混的不错，连自行车都骑上了。
他靠着溜须拍马巴结了个科室主任，硬生生的靠着喝酒从扫厕所的，进到了科室里，当起了个小科员。
虽说科员的工资低也没什么油水，和他干电影放映员的时候没法比。
但这可比他扫厕所要好太多太多了。
这个时代的能混个工厂职工就已经很不错了。
能进科室的，基本都算是半拉干部了，最关键的是，办公室科员多体面啊，说出去都觉得有面子。
但许大茂的性格怎么可能和别人说啊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科员，对外他都说自己是科室主任。
给大院里的一众人羡慕的不行。
而那辆自行车，其实也是他砸锅卖铁买的，为的就是把这么个逼给装圆乎了。
也正式因此，秦淮茹和贾张氏才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秦淮茹点点头：“妈，我也是这个想法！”
“秦京茹之前就和许大茂勾勾搭搭的，许大茂还给她花钱买了衣服，说明许大茂对她也有点意思！”
“咱们这 么一撮合，说不定真的就能成，到时候咱们家的好日就来了！”
贾张氏激动的站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趟乡下，把你表妹找过来！”
秦淮茹一脸无奈：“妈，我等会还得去饭店里洗盘，也走不开啊……”
贾张氏把脸一板，赶紧就推着秦淮茹往外走。
一边走还一边说：“这点小钱算什么，只要能把这门婚事给定下，咱们家以后天天都能吃香的喝辣的！赶紧去，别磨蹭！”
当天下午，秦京茹就被贾张氏硬逼着坐车去了乡下，第二天大早就把人给带了回来。
秦京茹打扮的漂漂亮亮，穿着之前许大茂给她买的漂亮衣裳，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
“姐，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对象吗？他人呢？”
秦京茹一脸兴奋的问。
秦淮茹笑着说：“他还没下班呢，你等一下，等一会就能见着了！”
秦京茹点点头，眼睛里满是兴奋。
自从上一次来过京城后，回去之后她连农活都不做了。
在乡下，秦京茹已经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的追求者。
她已经来过大城市，见识过大商场，还吃过涮羊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自然不会看上乡下的那些个土包子。
秦京茹好奇的问：“姐，那个男人做什么工作的，和傻柱比怎么样？”
没等秦淮茹开口，贾张氏就先一步说了话：“傻柱怎么能和他比？傻柱就是个破厨子，呆头呆脑的，有什么好的？”
“我们现在给你介绍的这个啊，也是红星轧钢厂里的，人长得帅，个子高，而且还是科室的呢，和厂里领导也走得近！”
“怎么样，是不是比傻柱厉害多了？”
秦京茹一听，立马就露出激动的眼神。
她虽然是个乡下小土妞，但还是知道能在科室里工作的，都是有本事的人！
秦京茹悄悄的问：“姐，我能不能问问，你要给我介绍的这个男的叫什么名字啊？”
秦淮茹和贾张氏对视一眼，她俩已经瞒了一路。
为的就是先把秦京茹给骗过来。
毕竟，如果直接说是和许大茂相亲，秦京茹肯定不会同意，毕竟哪个黄花大姑娘想找个二婚的男人。
不过，这会也差不多到时候了，名字该讲也得讲了。
秦淮茹摸着她妹的手，陈恳的说：“表妹，我们要给你介绍的人啊，就是许大茂！”
“什么？”
秦京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激动的说：“姐，你，你们这不是害人吗？竟然把许大茂这个王八蛋介绍给我？”
“他都已经离过婚了，而我听说他放映员的工作也丢了，我怎么可能嫁给他这么个大骗子？”
“虽说我是个农村姑娘，但我也不是没人要啊！上一次，要不是他搅和了我和傻柱相亲，说不定我和傻柱这会孩子都有了！”
看着秦京茹一脸激动，贾张氏赶紧就把 人给按住了。
苦口婆心的说：“京茹，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会害你呢？”
秦淮茹也点头：“是啊，我们给你介绍许大茂自然是有理由的，你先别激动，听我们和你解释！”
秦京茹气呼呼的坐下来，把头一别。
“那你们刚刚说的那些个天花乱坠的，全都是骗我的？”
秦淮茹摇头：“怎么会呢，我们刚刚说的东西全部都是真的！许大茂现在真的是发迹了，以他现在的条件，别说是找这么个乡下小土妞了，就是城里的大姑娘，他都能随便找！”
秦京茹转过头，好奇的问：“他……什么条件？”
看见秦京茹好奇，秦淮茹笑眯眯的赶紧说：“他什么条件？他条件好着呢，比当放映员那会可好多了！”
“你知道他在科室里是个什么职位吗？他现在可是个科室主任！”
“科室主任？”秦京茹眼睛一亮：“他不是个普通的小科员吗？”
贾张氏从后头拍了她一下，乐呵呵的说：“傻丫头，要是个小科员我们怎么会把他给介绍给你呢！再说了，如果不是条件真的好，你表姐也不会连夜去乡下把你带过来！”
“他现在啊连小自行车都买上了，还是永久牌最新款的，一辆得一百来块呢！”
“这么贵？”秦京茹吃惊的捂着小嘴：“那，那他一个月工资得多少啊？”
贾张氏笑着说：“普通科员一个月都35块了，科室主任怎么着也得奔着50往上吧？”
“这可不是我乱说啊，这是人家许大茂亲口说的！”
“50块，这么多?”秦京茹眼睛里顿时爆射出精光。
这会什么二婚，什么骗子，全都不重要了。
只要有钱，能给她在大商场里买的确良，布拉吉的新衣裳。
就能隔三差五的带着她去下馆子，满足她的虚荣心就成。
这就是秦京茹想要的生活，至于是哪个男人真的无所谓，反正她必须得嫁到城里来。
秦京茹一脸欣喜的笑着，她的脑袋里，满是跟着许大茂屁股后头吃香的喝辣的美好生活。
正好这会，许大茂也下班回来了。
秦京茹赶紧就给他拉进屋子，把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着屋子里穿着新衣裳，一脸羞涩的秦京茹，许大茂竟然片刻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