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以至于他太阳穴都传来有节奏的臌胀。

原来这才是真相，是当年离开京都，南下赴险的真相。

“野小子，坐吧。”

赵方一愣，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何时竟然走到了休息区。

对面沙发上，那道苍老的身影，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而在周围，几人全都在场。

同时又多出了几道身影，文物考古研究总局的金鹏，赫然在列。

一众人都站在休息室里，围在活化石孔儒的周围。

定了定心神，赵方并没有落座，而是沉声开口。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如果是想让我留下壁画，那就省省好了。”

面对赵方的态度，徐玉宾和范金鹏已经领教过了，表现的相对淡定。

但是其他一众人，脸上却是瞬间精彩起来。

有目瞪口呆的，有大惊失色的，更有怒目相视的……

就连他们这些老家伙，在老祖宗面前也得规规矩矩。

但是眼前这个青年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没听说老祖宗有这么一号大孙子啊，除了亲孙子谁还敢这么放肆？

孔儒始终笑而不语，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

“听杨院士说，你当真把壁画修复到了极致，我却不信。”

赵方没心思谈这件事，他满脑子都被师尊黎甲的死因侵占了。

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已经让你们做过扫描鉴定了，还想怎么样？”

“来都来了，我当然得亲自上手，掌掌眼。”孔儒抬手撑膝，双目如鹰。

听到孔儒的话，周围的众人也是纷纷附和。

那张扫描鉴定报告在场的人都看过了，得出的结论是——

绝不可能！

要么是赵方在那块壁画残片上做了手脚。

要么就是机器坏掉了。

被摔碎的千佛图壁画，他们都是见证过的，最终推选出了“巧手”杨明，来主要负责临摹和修复。

其他人如果出手，大抵是能恢复到七成，就已经算是极限。

杨明出手的话，却有可能复原八成，甚至更高。

但今天他们得到的消息，是赵方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恢复到接近十成！？

开什么国际玩笑……

别说是这个年轻人，就算在场的人都加到一起，恐怕也做不到那种程度。

“是啊赵方，也让我开开眼，我还没看到呢。”

徐玉宾和赵方熟络一些，这个时候也是毫不见外地开口笑道。

面对一群老者的催促，赵方脸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自己现在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消化之前得到的信息，同时还要深入的思考一些问题。

这群老家伙……非要揪住不放。

他们想被打脸，那自己干脆成全他们好了。

……

随着赵方手中拆下的卫生纸散落满地，整个休息室里都安静下来。

徐玉宾主动接过了千佛图残片，眼神悸动，整个人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手一抖掉在地上。

他将残片捧到了孔儒的眼前。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颈。

“恩？”

仅一眼，孔儒喉咙中就发出了低沉的惊疑声。

他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其中的神采却更加凝聚，死死盯着残片。

枯瘦而白皙的手，落在壁画表面，轻轻摩挲。

他脸上的表情，在飞快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