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听着赵婆子的话,冷笑了一声。
真当自己年纪小,听不懂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先是卖惨,仗着是府里的老人,就扯什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后又是拿谢王妃来压自己,说什么谢王妃管账的时候什么事情也没有,明摆着说自己不懂还多事,平白给她们添麻烦;最后更是连脸都不要了,直接想从她手里将账本拿回去!
拿回去之后,自己怕是再也见不到这账本了,来个毁尸灭迹,自己连查都不能查!
好算盘啊!
只不过当她是个傻的吗?
南鸢抬眼瞧着赵婆子,手指时不时的在桌面上敲打着,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众人被她吓得缩了缩脖子。
南鸢的视线落在那堆账本上面,开口道:“赵妈妈说得对,我年纪还小,有很多事情都不懂,确实是需要一个人来帮我。”
月苒适时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穿布丁,头发半白的婆子。
“姑娘,人来了。”月苒立在南鸢身旁说道。
赵婆子一瞧旁边的人,顿时慌了神。
南鸢淡淡的看着赵婆子的反应,道:“李妈妈也在王府伺候二十几年了,想必更是熟悉,赵妈妈觉得厨房差事苦,那便交接一下吧。”
南鸢自然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来问责的,她醒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她们,而是将谢王府上上下下的奴仆庭役的底细都摸了个清楚。
谁和谁不对付,谁和谁一个鼻孔出气,谁和谁是老乡,谁和谁互相帮衬,南鸢全部记录在册。
而和赵婆子不对付的就是李妈妈了,李妈妈一贯公正,看不惯赵婆子偷拿主家东西的这种小人行径,不屑和她为伍。
李妈妈挡了赵婆子的财路,赵婆子自然视她为眼中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可李妈妈做事没有丝毫错处,她拿不到把柄。
前些年,李妈妈家的小孙子生了病,家里又没有人照顾,李妈妈只能是将人带来了谢王府。
赵婆子这次可拿到了把柄,引诱李妈妈的小孙子偷拿厨房的东西,咬死了李妈妈手脚不干净,硬是闹到管家那里,将李妈妈赶出了府。
若只是这般,倒也造不成深仇大恨,只是赵婆子做得更绝。
她将李妈妈赶出府后,更是搅黄了李妈妈找的每一份差事,硬是让李妈妈没钱买药,把小孙子烧成了傻子。
“世子妃,不行啊,她……她手脚不干净,您不能用啊!”
“她前些年被我撞见偷拿东西,是被管家赶出了府,这种人,千万不能用啊!”
赵婆子慌了神,连忙阻拦,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她怎么敢再和李妈妈共事呢,她害了人家的小孙子,后半辈子绝对是不死不休的状态?
若是让李妈妈回来了,哪儿还有她的好果子吃,扒掉她一层皮都是轻的。
“世子妃只管放心将手中事交给奴婢,若是发现奴婢不忠心,或是手脚不干净,只管将奴婢的这双手给拿去!”李妈妈斜眼睨着赵婆子,眼神里面尽是厌恶!
南鸢点了点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自然是相信李妈妈的。”
南鸢将月苒誊抄出来的账本交到了李妈妈手上:“好好对一对账。”
“赵妈妈,不是说差事繁重吗?还不赶紧去交接一下!”南鸢又将视线放到了赵婆子身上。
赵婆子吓出了一身冷汗,犹犹豫豫地不敢应声。
李妈妈动作倒是干脆,直接拽着赵婆子的衣领就将其揪了出去:“磨磨蹭蹭的,要主人家等你不成?”
堂上剩下的婆子皆是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就成了下一个赵婆子。
做了这么多年事,哪儿能没个死对头?
若是让死对头来和自己处事,怕是皮都得被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