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要看看鸡蛋能不能碰的过石头,胳膊能不能拧得过大腿!
手背上未干的泪痕隐隐发烫,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南鸢走到小巷中央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眼泪再次滚落下来。
她擦了擦泪水,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回琳琅斋,将大门关好,她才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有松完,她便看到门口倒映着的影子,身型和顾景珩一模一样。
“咚——”
南鸢摔碎了柜台上放着的一对青花缠枝白釉瓷瓶,瓶身在地面上炸裂开来。
她有些害怕,顾景珩莫不是反悔了,不想这么放过她,想要来杀她?
南鸢的手有些抖动,她紧张的看着门口。
好在对方并没有进来的打算。
南鸢等了许久,那道身影就那么站在门外,像是在给她守着门。
直到天渐渐的亮了,路上声音开始变得嘈杂,那道身影才消失不见。
待到天色大亮,南鸢才打开门,回到公主府。
一连几天,顾景珩那边都没有传来任何的幺蛾子,不再送些奇奇怪怪的礼物过来,也不再突然抽风似的给南鸢兄长升官,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南鸢的生活一如想象中的那般平静。
又过了两天,谢洛尘收到了外出任职的通知,地方不远,就在京城外的一座小城,叫青州。
从京城到青州需要两个时辰,说长也不算长,可说短也不能每日回家。
南鸢去找谢洛尘的时候,他正在收拾衣物。
“你来了?”谢洛尘回头看向南鸢,笑容苦涩。
南鸢点了点头,顺手将衣物接了过来,瞧着手上的衣物很是厚重,她有些奇怪:“要带这么多衣服吗?”
谢洛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问道:“你说,我是不是挺没用的?什么都做不好。”
从前想着光耀门楣,可是读了那么多的书,却还是没有用武之地,京城子弟的圈子他一点都挤不进去。
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却也换不来一丁点的机会,白白被人耻笑,最后还搭进去无数的银子,只能靠着联姻来维持表面的光鲜亮丽。
到后来,他发现他成了废人,想要报复所有人,却也还是不了了之,他谁都对付不了,爹娘,太子,亦或是南鸢,每一个都不是他能控制的。
等冷静下来想想,他做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处呢?
报复爹娘?有用吗?
这一切不也都是他自己选的吗?
报复南鸢?
这一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报复太子?
呵!这就更谈不上了,别说是报复了,人家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
南鸢抬头看向谢洛尘,只见谢洛尘目光忧伤,眉宇间尽显愁绪。
她将衣物放好,轻声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其他人处在你这个境地,未必做的比你好。”
“在你出生之前,谢王府就已经开始衰败了,这不是你的错。”
“你或许不知道,从小的时候,我母亲就拿你来激励我和我哥,我小时候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瞧瞧你们两个,在学堂半个时辰都坐不住,再瞧瞧人家洛尘,读过的书都比人要高了!’‘洛尘表哥又被夫子夸了。’‘瞧瞧人家洛尘多有出息!’”
听着南鸢的话,谢洛尘不由得失笑:“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了,难为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