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世上没有太医令之女,也没有谢王府的儿媳,有的,只是东宫里的一个暖床婢,懂吗?”顾景珩咬着南鸢的耳垂,冷冷的说着。
南鸢睁开眼睛,对上了顾景珩冰凉刺骨的目光,身体微颤了一下。
“懂。”
顾景珩冷哼一声,起身整理好衣裳,走了出去,留给南鸢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
马车重新驶动,这次倒是平缓了许多。
南鸢靠在车壁上,心里五味陈杂。
种种情绪漫上心头,不由得有些酸涩,眼眶有些热。
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劝解自己。
好歹,这不是也知道了外面情况嘛!
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她却侥幸捡回来一条命,也算是新生,对吧?
只是新生的路,好像不太容易走。
南鸢被安置在了太子府的一处偏殿里,身边有四个照顾她的小丫鬟。
说是照顾,实则监视。
不过南鸢看得开,监视便监视吧,左右她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顾景珩倒是真的说到做到,说把她当暖床婢,就真的一晚不落的宿在她这里,让她暖床。
短短几日,南鸢身上便被咬得没一块好地方。
每每他离开之后,南鸢都要缓上半天才堪堪能够下床。
不过也还好,他只在夜里来,白日里,有着丫鬟伺候,南鸢的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顾景珩似乎发现了这一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直接将她带到了他的寝殿。
“孤让你来是做暖床婢的,你过的日子倒比孤这个太子还要滋润。”顾景珩捏着南鸢白皙精致的下巴,冷笑着说道。
南鸢猜不出他的想法,只好闭着嘴,不答话,省得说错了,平白惹了不痛快。
瞧着南鸢不理他,顾景珩自觉无趣,松开了手。
转身走到书案前,开始批阅公文。
“从今以后,就由你来伺候孤的衣食起居,孤在哪儿,你就在哪儿,懂吗?”
南鸢点头,说道:“知道了。”
顾景珩抬眸,看着南鸢站在那边,蹙眉:“楞在哪儿做什么?还不过来?”
脾气真怪。
南鸢暗暗吐槽了一句,走到了他身边。
顾景珩盯着南鸢的脸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南鸢被他盯着发毛,忍不住摸了摸脸颊:“是我脸上有脏东西?”
顾景珩被气笑了,嘲讽道:“还真是当主子当习惯了,眼里半点活都看不到?”
活?
南鸢四下看了看,只见顾景珩提笔写着些什么东西。
看了又看,总算是看到不远处放着一方砚台,十分自觉地拿过来,研墨。
研墨便研墨,直说便是了,非得阴阳怪气一番,难伺候。
室内一片静默,只有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长时间保持一个研墨的动作,南鸢的手腕有些酸疼,腿脚站的也有些麻。
悄悄地打量了一下顾景珩,见他专心地看着奏折。
南鸢抿唇,悄悄地将身子的重量转移到了一只脚上,轻轻伸展了下筋骨。
“过来给孤捏捏肩膀。”
突然听闻顾景珩的声音,南鸢吓了一跳,连忙站直了身子。
只是手一翻,砚台整个打翻在地。
“咚——”的一声,原本研好的墨汁也倒了一地。
顾景珩抬起头,扫了南鸢一眼,又看向地上的墨汁,淡淡地说道:“这是从徽州进贡的上等墨条,用百年松树制作而成,一共也就进贡了不到百条,价值连城。你倒是脾气不小,让你研墨,你就摔孤的墨?”
徽州进贡的墨条,南鸢是了解一些的。
不光是因为路途远,更是因为制作工艺繁琐,手艺精湛,这墨的价值被抬得很高。
在民间,有一两千金之称。
后,因为价格昂贵,只供给皇室。
南鸢心中有些懊悔,连忙蹲下身子去收拾。
顾景珩垂眸,南鸢露出的那一截子细腻洁白的脖颈映入他的眼底,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慌忙移开视线,试图喝口茶来压下胸腔里的躁意,可茶壶早已见了底。
南鸢刚收拾好倒在地上的墨汁,便瞧见顾景珩提着茶壶,一脸郁闷。
她这次有了眼色,连忙接过顾景珩手里的茶壶,说道:“我去沏茶。”
瞧着南鸢慌忙离开的背影,顾景珩眸子沉了沉。
放她在身边,着实是个不小的诱惑,一直勾他,害得他连公务都没心思处理了。
南鸢沏茶进来的时候,顾景珩早已继续批阅着奏章。
她很是懂眼色地放轻了动作,将茶壶放到一旁,又取出新的墨条,自觉地研墨。
“过来捏肩。”
听到声音,南鸢放下手上的东西,伸手去给顾景珩捏肩。
手指还未碰到他,便被他一把按住。
“怎么了?”南鸢不明所以。
顾景珩捏了捏手心里软软的触感,低哑着嗓音问道:“这么凉,是想让孤感染风寒,你好歇息?”
南鸢将手指抽回来。
这能怪得着她吗?
顾景珩为了处理公务时保持清醒,屋内的炭火本就烧得不旺,她的手指又一直漏在外面,可不就凉了一些?
“去,把炭火烧得旺些,把手暖热了,再过来。”
南鸢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屋内的炭火盆,连忙走过去,往里面加了些木炭。
不一会儿,房间里就升腾起袅袅的青烟,南鸢的手也逐渐温暖了起来。
南鸢重新返回顾景珩身边站好,看着顾景珩低着头认真批阅奏折的样子,继续侍候着。
顾景珩的余光扫向南鸢,看着她乖巧听话的模样,微眯着双眸,眼底闪过一抹暗色,随即又敛去眼底的神情,恢复如常。
跟顾景珩待了不过半日,南鸢便弄清楚了他的喜好。
一个眼神过来,就知道他要添茶,连忙跑去准备。
南鸢端着茶杯,正准备往桌上放,却被顾景珩给拦了下来。
南鸢愣住。
“这么凉,你想做什么?”
南鸢伸手探了探杯身,确实是有些凉了,砸了砸脑袋,真是忙混头了。
“我去换一杯。”
南鸢转身便要走,但是被顾景珩一把抓了回来,按在膝盖上。
这段时间耳鬓厮磨。
南鸢哪儿能不明白顾景珩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还未等她开口,便听到顾景珩说道:“你瞧瞧,养你有什么用,连杯茶都沏不好。”
“我……我再去换一杯,换一杯就是了。”南鸢的声音有些颤抖,昨晚闹得太凶,她双腿之间还疼得厉害。
再来,怕是受不了。
“再换一杯?一来一去的,你要耽误孤多长时间?”
顾景珩的呼吸喷洒在南鸢脖颈处,灼热烫人,南鸢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连忙应道:“我……我动作快些,不会耽……耽误多长时间的。”
“不用,孤有别的法子温茶。”顾景珩看着南鸢的眸色有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