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小心!!”
无幽山弟子连忙上前准备相助,这时,血雾刮起了淡淡腥风,血腥气蹿入鼻腔,呛得众人面色更白了几分。
程归义紧急抽出长剑,一剑挑断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后撤到了安全的位置,随后提醒道:“大家小心!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单樾亦不留恋,同样撤回了自己的队伍中,与其他弟子后背相抵,警惕着突然开始躁动的血雾。
邵戊双肩下沉,垂落的双手随着他的走动晃动着,指甲沾染的鲜血一滴一滴砸在了地面上。
他犹在执着,“少了一个人……不对,是两个……三个?还是十五个……”
雾后的家伙的门也慢慢现了身,同邵戊一样的非人姿态,干瘪的身体上好似没有血肉撑起,只有一具骨架,搭着完整的人皮。
众人忐忑地后撤着,直至背抵在另一人背上,退无可退,方艰难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活死人……”单樾三人好歹是领队,比其他人镇定不少,可沉重的口吻也能听出他们的不安。
有人胆怯提议,“我们要不要求救长老们?”
立马就被程归义训斥,“开什么玩笑?!我们进来一点情况都没摸到,就因为这些鬼东西就落荒而逃,像什么样子?!”
长老们将重任托付给他们,不过是遇到一群活死人,就生了怯意当逃兵,算什么大宗子弟!
被训斥的弟子面色一红,顿时愧疚低头,不敢再说话了。
其他人也纷纷打消了自己的小心思。
单樾看着逐渐围上来的活死人群,沉声道:“各位,突围就好,别恋战。”
靳缪颔首接话,“嗯,等会分开走吧,不管是哪宗弟子,只要有机会就将里面情况带出去!”
程归义亦有此打算,“正有此意,两位保重!”
随后,率先带着无幽山其他弟子冲了出去,特意挑了一处活死人群单薄的方位。
单樾二人瞧见,暗啐了声狡猾的狐狸,也不再耽搁,领着各自小队的弟子迎上还未收拢包围圈的活死人群。
不止程归义这边,其他方位的弟子们同样遭到了围堵。
而这些,不仅血雾之外等待的各宗长老弟子们不知,被血雾围困的雁琉城内亦是如此,且情况更为险峻。
在发觉围城血雾的第一时间,城卫就将城门禁闭,此刻,城主正在城墙上眺望着血雾,满脸绝望。
护城守卫领军将领站在城主旁边,也看到变得愈加浓重的血雾情况,语气沉重道:“城主大人,城内出现情况的人越来越多了,城内药物怕是……”
城主深深叹了口气,绝望道:“先将城主府里的物资拿出来救急吧,只是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大人别担心,相信雁琉之困外界已然知晓,定也在想法子解决此事的。”
却见城主深深望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他又找补道:“就算不为了城中百姓,那还有其他宗门的弟子也被困在雁琉呢,那些大宗大派不可能不管的。”
说是那些因私欲而来雁琉的各宗子弟,城主未曾舒展的眉宇又紧了几分,“那些道长们有说百姓们因何异变吗?”
将领失望摇头,“未曾……”本来那些人里,也没有药修,丹修虽有一两个,但修为太低了,连他们本城的大夫都比他们厉害,完全指望不上那些人。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
城下传来的急呼声,二人闻声低头,兵士盔甲脏污,已然两日不曾清洗。
只是那苍白的脸色,让二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何事?”
小兵擦了擦额际汗水,咽了口唾沫才急急喊道:“大人,城南那边又出现了几十个异变百姓,已经开始伤人了!”
二人闻言面色一白,连忙从城墙上跳下,拉过小兵就往城南跑,“怎么回事?城南不是已经治好了吗?怎么又异变了?还咬人?!”
小兵双腿都快跑断了才勉强跟上二人,“属下也不知,已经让人去请白大夫了,但是城南那些人再次异变后根本没有任何征兆,直接抓住人就咬,就像、就像那些怪物一样!”
而城南二巷,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外围站了一排护城卫,防止里面异变的百姓跑出来,也防止有人闯进去。
雁琉城唯一的医馆内,则挤满了人,没了床铺的病人被临时去帮忙的修士子弟们用麻绳捆成一团,随意扔在了地面上,为防止他们咬伤人,还好意在嘴里绑了根布条。
鹫刚刚捆好新送来的异变者,擦了擦额有的虚汗,拍了一把旁边的程一,苦恼道:“你师叔还没下来吗?”
程一直起身,耸肩摊手,“师叔之意,程某不敢揣度。”
“可现在城里情况很严重,你师叔修为那么高,若能搭把手,我们也会轻松一些。”
程一看了看满医馆呜咽嚎叫的百姓们,叹道:“楚师妹下落不明,师叔没那心思啊。”
他也想不明白,师叔为何对一个刚收的徒弟这般上心。
鹫无奈,认命走向另一边处理异变的百姓。
灵空山上,楚嫣泠已经站在后山悬崖边两日了,解巽知都快在树上安家了也劝不动她下山,只好在山上陪着她一起耗。
再一次睡醒从山上下来时,楚嫣泠终于舍得动下身子了,却是给她道别。
只见她转过身面向她,语气平静道:“解姑娘,雁琉之事就拜托姑娘了,我知道姑娘师从符乾门,定能想出解局之法,就拜托你了。”
解巽知一怔,猜到了什么,连忙拔腿上前,“道长等等,你下去可能就上不来了!”
楚嫣泠唇角一弯,轻声道:“我知道,多谢姑娘提醒,保重。”
随后身子后仰,与解巽知指尖交错,坠下了悬崖。
解巽知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密林中。
下一秒,瞳孔猛然紧缩,总算明白了楚嫣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下去了。
“竟然…复原了……”
却见崖下,原本被那大家伙压断的树木,竟不知何时恢复了原样,一切像是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