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后想要堂堂正正出去的前提条件是,裴家全族平反。
否则背着叛臣之女的名声,就算她活着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更别说母仪天下了。
晋王见劝说无望,但也不忍母亲受苦,他从怀里取出一包金银,“虽说在冷宫里没地方使钱,但留着总是有备无患。”
宫里那么多的太监和宫女,有不少都是富贵眼,除了不敢得罪位高权重的主子,对于其他不受宠、落魄的嫔妃,没少在暗地里使绊子。
有了金银打赏宫人,至少日子总归好过点。
裴后收下后,又 叮嘱道:“你自己也小心些,若十七回来后,你便去联系裴家军,不论是自保,还是东山再起,都有资本。”
“娘可知道裴家军在哪儿吗?”
裴后摇了摇头,“具体地点我也不知道,只知在一个小山村中。”
母子俩又说了一会儿话,晋王便依依不舍地离开冷宫。
德公公将宫门重新上锁,道:“殿下放心,这里虽然冷清些,但只要没病没灾,倒也能过得。”
晋王掏出一叠银票,“以后我不能常来,这些银票你拿着,尽量让我娘过得好些。”
德公公倒没推辞,“殿下的心意,咱家明白,放心吧!”
晋王看着高高的红墙叹气,不少女子都向往过上金丝雀的生活,削尖了脑袋都要入宫,可哪里知道,抬头便是四方的天,根本毫无自由。
离开冷宫,晋王沿原路返回,毕竟是防守严密的后宫,即便是出宫也要检验腰牌。
晋王心下“喀噔”一声,他将腰牌举起晃了晃,禁军士兵却让他将牌子递过来,而后发现形制不对,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士兵立时拔刀相向,腰牌是由宫内统一制作,假是不可能假的,可问题是一位太监怎么可能拿着禁军的腰牌。
宫中每天需要大量的物资,来来回回进出的人不少,腰牌也分了不同形制,以避免人员乱走,该去御膳房的只能去御膳房,本该在后花园打杂的,也只能在后花园活动。
而且禁军的腰牌,无旨又岂能擅入后宫?
眼见事情就要败露,晋王急得冷汗直流,却见虎哥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凶巴巴指着晋王,“对,就是你,怎地拿错了我的腰牌?”
虎哥将手中御马监的腰牌递给禁军查验,“兄弟高抬贵手,刚才上值太匆忙,我俩不小心撞在一起,想来是那会儿拿错了。”
禁军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还是将腰牌还给他们,“算你们运气好,如今圣上不在宫中,否则有苦头吃了。”
这要是搁平时,禁军一旦发现情况有异,定然是先抓后审,宁杀错勿放过,
两人忙不迭地拱手道谢,离开禁军视线范围后,晋王找到了事先藏好的担子。
虎哥嘴角抽搐,终于压不住火气批评他,“殿下的胆子真大,简直自寻死路。”
“你怎么知道我身份的?”晋王换好衣服,又变成了卖饼的小贩,他自恃满脸的大络腮胡,能瞒过所有人。
此处实在不是说话的地,虎哥催他,“你赶紧随我一块出宫,回去再详谈。”
这次出宫倒没任何问题,毕竟御用小贩的名声在宫里也算蝎子拉屎---独(毒一份)。
进出多次,禁军都买过他的饼,早已可以刷脸出宫,而后两人一路快步回到常记肉铺,店中几人见他终于安全回来,俱都拍拍胸脯,终于松口气。
常小小只是奇怪为何虎哥一副禁军打扮,“几日不见,虎哥怎地跑去当兵了?”
都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虎哥明明在码头混得风生水起,早已是江湖大佬,怎么会想不开去当一个大头兵。
而且他怎么会和晋王一起回来呢?